“言湘庭留在言家,造成的压制太多了。若不是他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中早年便不是他的对手了。言承瑞表面是偏着老三,骨子里,还是顾忌着怕三儿抢了老二的位置。这是舍卒保車之法,不过他能够有此决断,还是让人佩服的。”青阳少爷缓缓道来。
沈凉墨也赞同这个说法:“言蓉是女流之辈,年纪也小,不可能掌权,言以莫疼爱二弟,且不长命,表面上是一分为四的家产,不过是分成了两份,言西城占了其三,言湘庭占了其一而已。”
这样一解释,大家恍然大悟。这样看来,言家虽然分家了,其实只是将言湘庭分出去了而已。
想到言湘庭在言家受到的对待,不由让外人都觉得有些寒心。言家人对这个私生子凉薄至此,也难怪言湘庭会养成现如今这样的性格了。
现在看来,言家的人擅于算计,步步为营,相比之下,这个三少虽然太过血腥暴力,但是不失真性情,反倒还可爱一些。
言家经历过这接连的变故,整个家庭都笼罩着一层阴影。
言浩瀚一病不起,言老太太本身羸弱的身体,也被击垮,卧病在*。
言西城虽然依然是家主的位置,但是经过这件事情,威信大打折扣,加上他身体也偏虚弱,总是调养不好,整个言家,都有些死气沉沉的。
言西城一生骄傲,曾经是公认为可以媲美沈凉墨的人,只是一黑一白,各擅胜场。
现在却感觉自己和沈凉墨,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寒凉。
言太太亲自端了熬的汤药过来,走到他身边,关切说道:“儿子,先把药喝了吧。”
言西城接过汤药,放在桌面上,却并没有喝。
言太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色:“上次你被凤卿的药迷晕,醒来后身体便一直抱恙,再不好好调养,又怎么能好呢?”
“既然是凤卿所伤,寻常医生开的寻常药物,又怎能有良效?”言西城淡淡地回应道。
“可是总能让你好一点。”言太太心头充满了悲伤,想起自己安排人去杀害简书云,儿子竟然也参与了,不由说道,“唉……简书云那个女人的事情,你不用再插手管了。这是妈的事情,跟你无关了。”
言西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戾,言太太也只当做这个是儿子对她的体谅,才会派人帮她,并不知道儿子其实另有打算。
言太太劝道:“既然那个女人存在都这么多年了,就随她去吧。不要因为她的事情,让你爸对你失望。她的存在,我也并非那么在意了。”
“果真不在意吗?”言西城问道。
“能不在意吗?我只是恨……不甘……”言太太心头那种意难平,折磨了她整整二十几年。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后,言承瑞就完全变了,变得心头只有那个女人。虽然这二十年来,她并未再抓到丈夫的把柄,但是明显地,她感觉到丈夫的心,不在她的身上了。
作为一个女人,怎能忍受这样微妙的痛楚?
她云出现后,她才想杀害简书云,出了心头这压了二十斤的大石头。
谁能料想,又惹出这样的事端。
她不知不觉地咬牙,说道:“早知如此……当年他还尚小的时候,我就该捏死他……”
她眼前浮现出当年的画面,那个现在已经无比强大的三儿,小小的脖子落在她的手心里,她涂满红色蔻丹的手指,不断地捏紧……
只差再两秒,那个鲜活而瘦小的生命,就会在她的掌心里断送。
她却迟疑了一下……
言西城抬眸看着母亲淬毒的眼神,说道:“捏死了……你和父亲的感情,在那个时候就葬送了。”
言太太一凛,想起当年,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她要是亲手杀死三儿,当年的感情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所以她隐忍不发,松开了手,将那个眼眸里藏着冷冷凉意的三儿,丢入了狼犬堆里。
可是正是隐忍得越久,心头的不甘,才会越来越重。
意难平,一生便是意难平。
言太太恢复了正常,轻声道:“你和你大哥有出息,妈就知足了。可是你大哥又有那个病……”
想到这,言太太又是一阵心塞。为什么那个三儿在狼群里都呢过活得好好的,自己的两个儿子,锦衣玉食堆积着养的,身体却不及三儿半分。
她收起这些心思,说起了另外的话题,缓缓道:“西城,你说那个苏薇……她真的是三儿的妹妹吗?”
言西城眼眸一凛,连坐姿都端正了三分,脊背挺得直直的。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父亲看向苏薇的目光,他不是没有见过,却刻意地忽略了。
如果父亲真的深爱简书云,如果苏薇是父亲的女儿,那带来的威胁,才是百倍于言湘庭的。
因为父亲明显,眼眸里带着疼爱。
而苏薇身后的沈凉和言太太,乃至整个言家,最忌惮的人。
如果苏薇真的是言家的私生女,那么沈凉墨一旦强势来袭,不要说现在的言家了,就算在鼎盛时期的言家,也未必能抵挡沈凉墨的雷霆之势。
简书云已经当众说出了苏薇的身份,事后,简书云还出现再过俞家。
尔后,沈凉墨救了简书云。
这一切,都不得不让言太太心急如焚,焦灼难熬。
她能够将丈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