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宽伯真的没有死,自己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放任宽伯在魂元宗受苦吗?
可是,宽伯真的可能没有死吗?如果没死,那当日白拂衣看到的,萧亦寒看到的又是什么?
苏九音突然想起了萧亦寒曾经说过,当时,她的院子里确实有几具尸体,但大多都已经残缺不全,成了碎块。
萧亦寒当初并没有费心的去拼接那些尸体的碎块,只是将它们都捡了,放一起埋了。而其中有一具被砸成肉饼的尸体,从着装上看似乎有些像宽伯,所以就将它当宽伯埋葬了。
如果……如果说那些尸体碎块之中少一个人,而与宽伯着装相似的人就是那个少了的人的话,那宽伯被抓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苏九音却想不明白,这样做究竟意义何在?
伪装了宽伯的尸首,抓走了宽伯去折磨,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更像是无稽之谈。那时候楚秋以为自己被火烈鸟抓走杀了,她又何苦做这么些根本没有意义的事情?难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自己有一天逃出生天会回来报仇?
这不合理啊!
苏九音越发疑惑。
她开始陷入了两难的挣扎。
杀了楚秋,解了自己心头之恨,也顺势吸引了魂元宗的目光,可以给白拂衣创造一个比较良好稳定的环境。可是,如果宽伯还活着,楚秋一死,特别是她杀了楚秋的事情一暴露,那宽伯就必死无疑。
可是,如果放过楚秋,她心里又十分不甘心。难得这样的好机会,要是下次,楚秋再出门,恐怕会带着许多修为高深的护卫,未必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
苏九音眉头皱的紧紧的,手指在胸前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却始终不能轻下决定。
楚秋看到了苏九音的挣扎犹豫,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他心里有些得意,却泛着冷笑。
若今日自己能活着回去,定然不会放过那个老奴才!苏九音这个臭娘们害得自己凄惨至斯,他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恶气。
待他回去,定要将那老奴生生折磨致死,然后,他要命令整个魂元宗,全力追杀苏九音,绝不会在给她一丝半毫苟延残喘的机会。也让这个死女人尝尝他现在所承受的痛苦。
如此次想着,楚秋那焦黑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诡异的怨毒之色,转瞬即逝。
苏九音没有看到楚秋的那抹怨恨的神色,她只是在两个选择之间犹豫着,徘徊着,却有些不敢随意做决定。
气氛奇怪的沉默着。纵然现场有很多人,却始终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似乎特别怕自己引起了苏九音的主意,就落的跟魂元宗弟子一个下场。
终于,苏九音还是做出了决定。她深吸一口气,眉头深深的锁着,看向楚秋的目光也异常的复杂。
楚秋相信苏九音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倒是不再担心自己小命不保。虽然自己的这具身体算是毁了,但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也不算什么,到时再找个身躯夺舍也就是了。有了魂元宗庞大的修炼资源,自己再修回到现在这样的境界轻而易举。而待他修为大成之日,就是这苏九音的死期!
楚秋刚想要笑,却突然觉得身体更加的不听使唤,待他恢复了神思之时,就感觉到一股比以往几次都要庞大的电流袭来,他甚至来不及问为什么,就已经被这巨大的雷电给劈的灰飞烟灭,连一丝神识都没有保留的下来。
苏九音静静的看着面前一堆焦黑的灰烬,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轻松或是痛快。她明知道杀了楚秋,宽伯很可能就保不住了,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曾经她真的很犹豫。如果宽伯还活着,应该是还在殷切的期盼着自己去救他的吧?可是到了如今,她亲手杀了楚秋,一旦事情传到了魂元宗楚不离的耳朵里,那宽伯的下场可想而知。
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很难,更难受。可是,她没办法。
就像她一直知道的那样,杀了楚秋,固然会惹怒了楚不离,惹怒魂元宗,会让宽伯的处境变的及其的危险。可是,放了楚秋就不危险吗?
以楚秋那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如此折磨于他,就算放他一命,让他回到了魂元宗,但以他的性子,可能会因此而感激自己吗?可能会因此而感谢宽伯吗?
她想,楚秋或许会更加惨无人道的折磨宽伯,为了给自己添堵,为了让自己伤心,甚至将来还很可能为此来要挟自己,这是自己能忍受的吗?
楚秋活着回去真的能让宽伯活下去吗?
至少这件事如果换做是自己,恐怕她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宽伯解气,或利用宽伯引自己出来。
苏九音眸光越发的清冷,原本因为听到宽伯还活着而重新跳动的情绪也渐渐沉寂下来。
“宽伯,对不起。”对不起修为不精无力救你,对不起势力不大不能保护你,对不起没有因为你而放过楚秋。
如果你还活着,那我定有一日要救你出来,可若你真的死了,我会让魂元宗所有人为你陪葬!
原谅我自私,原谅我冷漠。可是,我不能再后退了,就算你恨我,我受着便是。
苏九音努力的压下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就已经没有机会,更没有资格去后悔了。
苏九音深呼吸,努力平复下纷乱的思绪。再一转身,脸上已经是一如既往平淡的笑容,对着一脸愕然看着自己的上清宗和五行门弟子道:“今日之事,可否请诸位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