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亿里星途。
苗振川盘膝而坐,目光尽头、赫然是一方荒芜的星辰。
马不停蹄感到此地,虚空仍旧是一片沉静。
星辰本源核心已经破碎,一切生机尽数湮灭,准确来说,更像是一方巨大的星辰碎片。
冥鬼殿的传送法阵,就镌刻在破碎的星辰本源核心深处,氤氲着的雄浑却稍显凌乱的星辰气劲。
最多还有几百万年,这颗星辰的本源核心便会在星际烈风的呼啸中、彻底寂灭,而失去了本源核心支撑的星辰碎片,很快就会被烈风彻底绞碎。
不过在此之前至少一百万年,法阵便会因为精元不足而失效。
一如黑暗花环左近的其他传送法阵,冥鬼殿看起来对于这座法阵,同样没有太多兴趣维护和修复。
如今的烈苍星域,冥鬼殿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只要退守冥鬼殿核心区域,除非整座星域无数势力、不计代价全力围攻,否则便是固若金汤。
这些原本用来放弃山门、逃遁精华种子的远距离传送法阵,自然失去了意义。
与其花费大量资源和精力去维护和管理,倒不如多在繁华富庶之地,新建法阵、发展贸易。
“四周并无法虚空波动的痕迹,那两人应该还没有离开这方星域。”
苗振川长剑横膝,神色阴戾。
浩荡而细腻的阵纹波动不断弥散开来,细细检查着虚空每一寸,搜索着楚天策和鬼舞秋的痕迹。
两人最有可能的选择,还是强行借助法阵、前往冥鬼殿。
唯有如此,才能够真正保全自身,若是改换方向,继续逃遁,充其量只是多坚持几日而已。
若是没有传送法阵,使之可以直接遁走、寻觅冥鬼殿的庇护,无非是更加激烈、更加持久的消耗战。而消耗战的结果,不言而喻,两人无论天赋如何超卓、战力惊人,底蕴绝不可能胜过苗振川。
更何况在这段时间,苗振川已经安排左近的剑鸣谷修者,各持阵盘、分散四野。
只要楚天策和鬼舞秋稍稍暴露行迹,立刻便会被察觉,
突兀,阵纹流淌,两道身影缓缓浮现。
苗振川一跃而起,神色却是骤然变得阴沉而凝重。
虚空法阵荡漾,踏步而出的两人、赫然呼啸着雄浑之极的威压。
古翊飞,牧麟。
冥鬼殿最强两人,前者是净土境中期强者,后者则在数万年前、便已达到净土初期巅峰。
“苗道友,看来这一局你赌输了。”
古翊飞背负双手,身形隐隐变得虚幻,一股轻灵诡异的杀伐真意,跃跃欲试。
两股净土境中期的巅峰威压,遥相对峙,相隔数千里、虚空赫然在不断战栗中、渐渐破碎。
“人言古大尊神威无敌,冠绝万鬼,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苗振川指尖轻轻摩挲剑锋,星海烈风煌煌烈烈,一个个巨大的龙卷不断汇聚。
哔哔啵啵、不断破碎的星域虚空,突兀凝滞,旋即化作细密的齑粉、簌簌而落。
净土境中期,便是星域绝顶。
净土境初期强者,全力搏杀,足可以击碎星域虚空。
但净土境中期强者,只需要气机勃发、真元流转,重重星域虚空便即被震荡成齑粉,随风轻扬。
牧麟长剑倏然出鞘,赤袍飞扬,天火流转,死亡呼啸,两门升灵境巅峰的剑意同时催动到极致。
一道天地罗网,缓缓张开,遥遥锁定苗振川退走的道路。
“古道友,楚天策二人,此刻到底在何处?”
苗振川突然开口发问。
其掌中六座阵盘交叠,却是全无反应,楚天策和鬼舞秋很显然已经远遁数百万里不止。
古翊飞嘿然一笑,说道:“苗道友虽然战力通天,剑鸣谷却终究是晚近宗门,须知诸般远古遗宝、非同小可,穿梭虚空、摇曳星辰,莫可名状。楚公子和舞秋殿主已经离开此方虚空,回返到安全之地了。”
“远古遗宝……”
苗振川神色骤然黯淡。
他其实早已有所猜测,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最合理的解释,便是借助远古遗宝、超越星域极限的力量。
“机关算尽,还是棋差一招,两位道友、来日方长,以后再战吧!”
长剑横斩,虚空倏然裂开一道通路,苗振川身形闪烁、迅速消失在天际尽头。
牧麟手腕轻抖,天火罗网瞬间消散,并没有选择强行阻止苗振川离开。
这个时代的净土境中期强者,每一尊都是无可匹敌的巅峰强者,想要正面击杀,难如登天。
古翊飞和牧麟二人联手,或许可以占据上风,但苗振川想要离去,根本无法真正拦阻,想要将之重创、希望渺茫之极。哪怕苗振川半步不退,双方决死搏杀,最终的结果大概率也是同归于尽,以二敌一、依旧不可能大获全胜。
除非是楚天策和鬼舞秋晋升净土境中期,融合本源、有一定可能突破星域极限,才有全胜的希望。
也正因为如此,各方顶级势力,面对楚天策和鬼舞秋的崛起,才会一改往昔、纷纷亲自下场。
或是如烈鬼门、天凤谷,一心绑定命运因果。
或是如御魂宗、剑鸣谷,一心强夺机缘气运。
“这两位真是完全无法揣测,竟然当真莫名其妙的逃出了苗振川的视野,冥鬼殿当真有这等灵宝?”
古翊飞望着牧麟,满脸疑惑。
他虽然贵为冥鬼殿第一人,但孑然一身,对宝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