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婴心脏像被什么紧攥一下,呼吸微滞,她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迅速收回瞳术,无法再看下去了,因为她直觉有些秘密一旦被揭穿,她也难独善其身了。
“再问一遍,本侯要的人在哪里?”
鲜卑部落被朝渊国的兵力占据,他们像蝗虫一样每一处每一寸都按青衣侯的吩咐翻找了一个遍,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此刻,鲜卑部落群内的约上百名能够走动的族人全部被押至宽敞的地坝,青衣侯则闲适淡漠地坐在一张虎皮铺垫的椅子上,华繁丝绸冰冷的衣摆拂地,泄落一地微光,他玉指修长轻勾一件奇形怪状沾着棉絮的裙子,长眉淡扫,一身奢华而迷离气质,天下无双。
他身后站着两排带刀精兵,每一个都精光烁目,带着一身煞冷之气。
于他对面而立的则是以大祭师为首的鲜卑族群,其中有巫医跟族老们都眼前的突然跟意外打击得茫然失措,他们脖颈发硬,两眼发直,只瞧见自己的鼻尖,第一次面对这种大阵仗,根本不敢直视。
最终,还是由稳重声望最高的大祭师出面:“请问,这位贵人如此来势汹汹所谓何事?想我异族与中原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贵人此举不分青红皂白便带兵骚扰,实在有违两方之间的和平。趣/读/屋/ ”
青衣侯面色如雪湖沉敛,不显丝毫情绪外露,他淡淡瞥了一眼大祭师,便已似千均万霆之势,压迫得他们连呼吸都显得困难。
“和平?胆敢袭击本侯御撵,伺机夺走本侯的人,私自窃藏本侯的人,‘好事’历历在目,这才来跟本侯谈和平?——你不觉得太迟了吗?”
他的言语平淡如初,那冰泉润凉的音调不带任何起伏高低,但每字每句却如冰锥刺心,围拢着鲜卑族的上百名精兵齐齐刷刷地拔出尖刀,那薄片刀刃于火光之中反射的银白光线,只觉寒意渗人。
大祭师沉顿一下,并末再出声,族群内的其它人病的病,弱的弱,在青衣侯的强势下基本也不敢吭声,然而这时人群之中的猀华阿妈却瞪目切齿地冲出来。
她眼睛里混沌一片,隐有一丝红光闪过,话语却充满了仇恨与不忿:“你们这些皇朝的人,将我们异域的种族不断驱赶到那些荒芜艰难地界生存也就算了,如今还要赶尽杀绝,跑到我们部落来喊打喊杀,你们简直欺人太甚了,我跟你们拼了!”
猀华阿妈猛地撞倒一个士兵,从他手中抢过一柄尖刀,面上带着凶狠盯着青衣侯,嘴里啊啊啊喊叫着,一冲而上。
“杀。”
一字缄言。
下一秒,噗——只见一摊血水撒地,只见刚才还鲜活的猀华阿妈便已身首异处,摔倒在地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鲜卑族的人都惊呆了,眼前血腥的一幕发生得太快,以致于所有人都尚没有搞清楚怎么一回事,猀华阿妈就已经死在他们面前了。
那浓稠铁猩的血从她身体内汩汩流出,那鲜艳的颜色刺痛了鲜卑族人的眼睛。
虞子婴蹙起眉,她却是看清楚了,她感应到猀华阿妈身体内像是被人种了一种蛊毒,冲出来那一刻她当时根本不是完全清醒的,换句话说就是幕后有人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事态的发展。
是谁?虞子婴抿唇沉吟片刻,不期然脑中想到一个名字:猀华!
没想到她上一秒想到的人,下一秒,之前失踪的猀华就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他愤力挣脱开精兵阻碍,急步冲到血泊之中,看到身首异处的阿妈,整个人震惊一瞬,便嘶声裂肺地吼道:“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的阿妈,想要迫害我的族人,我要你们给我阿妈填命!”
随着猀华的出现,事情进一步被推动了,刚才一直沉默不吭声的鲜卑族民们也开始有了反应,他们盯着那些闯入他们部落,肆意杀人的魔鬼,眼中充斥着怒意与憎恨。
即使他是为了寻人,又何必杀人,分明是借着由头想对他们出手!
猀华感受到他们从心底产生出来的怨气与恨意,眼底飞速划过一道阴险的笑意,怒吧,恨吧,负面情绪越激动越好,这样潜藏在他们体内的蛊毒就能更好地发挥作用了!
他趁机从腰间探囊取出一黑色物体,朝着地上猛地一砸,哄地一声,只觉空气中炸开一团烟灰,瞬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浅紫色雾气,不浓郁并不会遮掩到视线,朦朦胧胧之间,紫雾气体飘散的速度非常迅速。
众将士虽然不知道是何物,却反应灵敏迅速掩鼻后退,过了一会儿,他们在察觉并无异样,才放下手来挥舞空气中的气体。
青衣侯玉身长立,孤傲的身影像一柄绝世宝剑,凛冽摄人,他宽袍一卷,如一道飓风过境般,当即扫出一条清晰前路,随即他听着一阵呼嗤呼嗤的怪异声响,一转头,但见有四具就像骷髅一样干瘦的高大人影从雾气当中,摇摇晃晃地走来。
众人亦察觉有异,定眼一看,紫雾蔼蔼当中,赫然就是之前患病严重,亦是最先一批上山绞虫感染的四名勇士!
“呼嗤~呼嗤~”他们,或许该称之为它们更妥当,如今这四人已经完全不似人形了,它们走了一会,便停顿在那里一动不动,沉重的鼻息就像破洞的拉风箱。
它们的身体原先紫红肿胞就像疫虫破壳而出,伤口破了一个大洞汩汩地冒出一种稠绿的浓水,那些浓水一滴落地面,便发出嗤地一声,冒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