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含着笑,但却依旧气势凌人,周身透出來的气息像深渊一般。
稍微有一点了解凤轻尘的人都知道,这便是凤轻尘最生气最愤怒的时候,这个时候的他最为可怕,因为你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就算是苏柏安纵横官场几十年,看见这样的凤轻尘也有些应付不过來,直觉得脑中一片苍白,但他知道今天他可能保不了苏念之了。
纵使苏怜蓉今天在这里,苏念之也是在劫难逃。
联想到苏念之可能得到的悲惨下场,苏柏安担忧而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转向身旁仍旧不知所谓的苏念之。
迎上他的目光,苏念之皱了皱眉,垂眸看着他捂着他的手,然后抬头蹬他,示意他赶紧松开。
苏念之心中的想法,苏柏安又岂能不明白?
他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然后回头拱手弯身的对凤轻尘痛心疾首的说道:“王爷,犬子数來眼高于顶,心高气傲,今日他更是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出言出手对王爷王妃不敬,试图对王妃不轨,有玷污王妃名节之嫌。纵然今日的他与往日有别,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犬子他都已经铸成了大错,而且还不知悔改。
老臣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但今天他既然有胆犯这样大逆不道的错,他就应该有足够的能力承担它所带來的后果。所以,老臣会给王爷王妃一个交代,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苏柏安仍旧弯着身,微侧过头,冷声吩咐道:“陈然,取剑來!”
“爹,你想干什么?”苏念之心生不安的看着苏柏安,目光转动。
苏柏安转眸瞪了他一眼,一个字也沒有说,但眼中的痛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有这样的决定是多么的不甘与痛苦。
“老爷?”陈然不明所以的看着苏柏安,神色间有些犹豫。
“磨蹭什么?取來就是!”苏柏安大声喝道。
凤轻尘笔直的站在那里,浑身透着一抹凌然于人的气势,冷眼看着他们主仆两人。
“是,老爷。”陈然无奈的点头,转身从侍卫的身上取过一把长剑,走上前,弯身双手奉送到苏柏安的身前。
苏柏安站起身,从陈然手中拿过长剑。
手,不停的发着颤。
“爹?”苏念之微眯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柏安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说道:“你想干什么?难道想要一剑杀了我不成?”
“现在知道害怕了吗?还不给王爷王妃跪下!”苏柏安手中抖着剑,怒道。难道他想狠心的对他,他可是他的儿子呀。
但,此时此刻,他也是沒了法子。
亵渎王妃,毁坏皇家名声,如此大的罪,若是他不狠心的话,他苏家遭受的下场只会更重更惨。
凤轻尘的狠戾不仅仅只是传说罢了,就算他是丞相,以他担他也有能力将他拉下來。只要他想,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爹,你不会的。我是你的儿子,娘最疼的就是我了。我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回去之后如何向她交代?!”苏念之沒有如苏柏安所言跪下,他看了一眼凤轻尘和沈云溪后对苏柏安威胁得说道。
沈云溪心底勾起一抹冷笑,真是一个不知死活不知所谓的家伙。
“你娘你娘!你如今这个目空一切的模样全都是你娘惯出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让你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
苏柏安被苏念之的话气得跳脚,愤怒至极,说着,手中的长剑便剑气逼人的指向他,指着他的右臂,咬牙切齿的说道:“刚刚是你的这只手亵渎了王妃,辱沒了王妃,今天我就废了它,看你以后还如何胡作非为。”
说完,手起剑落,一道寒光破空划过。
苏念之‘啊’的一声惨叫,众人眼前顿时一片血红,同时看见一个东西飞上了半空,下一瞬,便掉落在地,发出迟钝的一声响,然后滚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脚边。
众人低头看去,竟看见那是一个鲜血淋淋的手臂,他们顿时傻了眼,倒吸一口冷气!
万万沒想到苏丞相竟真的下了狠手,亲自砍断了他亲生儿子的一只手臂。
“哐当,,”
苏柏安手中染着鲜血的长剑掉在地上,但,那双手依旧颤颤的发着抖。
面容,苍白如纸。
目光,涣散。
而那苏念之则痛得在地面上打着滚,右臂的宽袖紧紧裹住那手臂的断血处,脸容扭曲,额头青筋暴露,冷汗簌簌的往下流。
“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从惊吓中回过神來的陈然,跑到打着滚的苏念之身前,急切的问道。可他的手抬起的手却是不敢碰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误碰到了他的伤口上。
他忍着疼,斜眯着双眼,抬起头看向那边一脸呆滞的苏柏安,咬牙说道:“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儿子!”
苏柏安回过神,目光聚集在他的手臂上,心痛难忍的想着,正因为你是我儿子,今天断的才是一只手臂。若是换成其他人,敢如此对待王妃,那人的小命早就沒了。
这话,在凤轻尘面前显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但,苏念之的罪也不能仅仅如此就算完了,这对凤轻尘來说,对这个纵横沙场的战神來说,这点刑罚怕是根本不值得一提。
苏柏安沉下眼,再次对陈然吩咐道:“陈然,将公子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如此重上加重,兴许能让他满意了。
“老爷,这可使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