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举杯的动作明显一顿,随即,轻啜一口茶后放下茶杯,说道:“不会。元香会暴露身份是她技不如人,这样一个无用的人又岂会值得让我耗费时间和精力去为她报仇!”
他双目沉郁的盯着茶杯,眼底的寒光,甚是明显。仿若是在恼怒她的无用,半点不觉得这一番话有多么无情。
沈云溪轻笑着说道:“当你的下属真可怜。”这一抹笑,自是含了讽意。
她停了下,不等黑衣人说话,她又道:“元香死之前还在保护你,为她这份衷心我真为她感到不值。”
“呵……”黑衣人冷笑,站起身,走到窗前,沉郁的眸子凝着窗外的雨帘,他说:“这个世界上,不值得的人和事太多了,不是只有元香她一人。”
这话,沈云溪听来,竟觉得有几分低落与惆怅。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沈云溪不禁皱了眉头,第一次认真深思起他的身份,还有他背后所掩藏的秘密。
正思及此,黑衣人便转过身来,不预期的撞进沈云溪无比认真的眸子里,他微微一怔,旋即,说道:“你捡回来的那个丫头,我希望你能多注意她一些。有些人,看似简单,但往往却并非如此。”
沈云溪收敛心神,狐疑的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能说的只有提醒你,其他的唯有你自己去发现。”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又或许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做太多的停留,黑衣人如是说道。
沈云溪皱着眉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黑衣人微不可闻的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她说道:“好了,我走了。”
“等一下。”沈云溪立即站起身,出言制止了他离去的脚步。
黑衣人停下脚步,微侧过头,问道:“还有事?”
沈云溪向前走一步,抿头想了想,说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这是为什么?”
似乎前面那问题沈云溪已经认定,不必让他回答,她便问了这其中原由。
听此,黑衣人转过身,看着她,半响,方才开口说道:“因为这个人是你。”说完,深看了沈云溪一眼,不再停留转身跳出了窗。
待沈云溪急走到窗前,向窗外看去时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只是,耳边传来他似远似近的声音,他说:“记住,我叫夜冥轩。”
闻此,沈云溪眉头紧锁,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手,探向衣襟处,那枚紫龙玉佩赫然在手,难道是因为它吗?
夜冥轩的话总是说得是非不定,让她有些琢磨不透。从一开始他想杀她,但现在总是在她耳边‘好心’的提醒着。
沈云溪心中明白,这多少跟这块紫龙玉佩有些关系,可是这块玉背后到底掩藏了什么呢?
自从那次他追问过她有关这玉佩的事后,她也曾将这块玉佩拿到玉斋里去询问,但都没有得到什么,不过说这是一块质地上层的玉罢了。
至于其他,没有问出半句来。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沈云溪有些哀叹的捏了捏眉心,她本不是一个喜欢用脑的人,这等繁杂的事着实有些伤脑筋。
先有柳叔的善言,后有这黑衣人的多语,在吃饭的时候沈云溪目光落在淑宁身上一转不转,淑宁被她瞧得颇不自在,她停下动作,对沈云溪说道:“王妃,怎么了?看着奴婢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云溪放下碗筷,淡声说道:“上次在树林里见你会些功夫,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就这事吗?”淑宁松了一口气的,说道:“小的时候,父亲见我与村里的伙伴玩后经常都带伤回家,担心我长大后也经常受伤被欺负,所以便让我跟了村里唯一一个会功夫的叔叔学武。”
提到她父亲,淑宁不免有些低落,连说话声都带了浓浓的鼻音,她停一停,继续说道:“只是,到最后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非但没能保护得了自己还连累了他老人家。”
“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巧玉起身,拥着淑宁的双肩宽慰的说道。
“嗯。”淑宁吸了吸鼻,然后抬头笑着对巧玉重重的点了点头。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沈云溪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神情淡然,看不出任何异样,随后拿起筷子,说道:“饭菜冷了,快吃饭吧。”
两人点点头,回到座位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沈云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淑宁,而后转头继续用膳。
日久见人心吧,不管她是不是有其他目的,总有一天终是会暴露出来的。
这晚刚用过晚膳,沈云溪正准备回房休息,竟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轩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巧玉和淑宁已经去了双儿房间,所以大堂里只有沈云溪一人。
沈云溪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时,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她冷冷的问道:“有事?”
门外的凤轻尘一身绛紫色长袍,在夜色的映照下,显得修长而挺拔,见沈云溪站在门前,似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他道:“进去再说。”
说着,便径自越过沈云溪,走进了碎玉轩。沈云溪本是站在大门中间,是以,凤轻尘这般强硬的走过,不可避免的,她被他狠狠的撞了下。
猝不及防,沈云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幸得她及时抓住了门框才没有摔倒在地。但是,右脚却因此而崴了。
有些痛,沈云溪忍不住冷吸了一口气,她有些狼狈的蹲下了身,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