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升主动承认错误,并答应汤若望为孙元化平反。汤若望很高兴,叫来孙元化的三个儿子孙和鼎、孙和斗、孙和京过来谢恩。孙和鼎和孙和斗都已长大成人,身材中等,和孙元化有七分相似,一看就是青年才俊;只有孙和京还是不喑世事的少年模样,看起来脸上还有点稚气。
袁嘉升面带愧色,亲自上前扶起孙元化的大儿子孙和鼎,代替崇祯皇帝道歉说:“错了就是错了,朕悔不该杀了你的父亲,不然大明的江山也不至于破碎至今日局面,大明的百姓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战乱之苦。你身为长子,就继承你父亲右佥都御史的官位吧。”
孙和鼎俯首在地,长跪不起,痛哭流涕,说:“皇上若能给家父公开平反,家父在天之灵,就可以安息了。不过,家父有遗言,孙家子孙不得为官。请恕我们不能接受朝廷官职。”
袁嘉升说:“不做官也罢,你们三兄弟以后就帮汤神父做事吧。朕要建立大明的火器局,把火炮厂重建起来,你们就来当西洋火器顾问吧。火炮厂是将你们父亲的学问发扬光大的好地方,将来,我大明的将士,定要为你们的父亲报仇。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满清鞑子,必要用火炮让他们血债血偿。”
“家父生前教导我们忠于大明。要是能为大明驱除鞑虏,孙家后人死而后已。”孙和鼎也慨然道。
“驱除鞑虏,孙家后人死而后已。”孙和斗也道。
只有小儿子孙和京在一旁默不作声,孙和鼎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孙和京说:“我还是想留下来整理父亲的遗著,不愿意为朝廷做事。”
“三弟……你……”孙和鼎有点急了,“皇上已经跟孙家道歉,答应为父亲平反了。”
“大哥,你别忘了,杀父亲的,也是这个皇帝。”孙和京面无惧色,快人快语。
“大胆!”一旁站立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呵斥孙和京。
“皇上,请宽恕我弟弟不敬之罪。他还年少,不太懂事。”孙和鼎有点慌张,说。
“退下!”袁嘉升喝退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安抚孙和鼎说:“没事。以前是朕对不起你们孙家。齐家治国平天下,你父亲都是楷模,你弟弟继续整理你父亲的遗著,也算是为大明的后世的子孙立德立言,也算是大功一件,何罪之有。朕看也有这个必要。过些日子,朕会让工部派一些人来帮忙整理。你们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朕说。”
“多谢皇上隆恩。我们兄弟别无所求,只是这些年我们兄弟三人在京城,吃住都在汤神父的教堂里,无以为报。”孙和鼎说道这里,语气有一些哽咽。
“看得出来,过去的日子,你们受苦了。”袁嘉升说:“朕看这教堂有点小,这样吧,就扩大三倍给汤神父,你们觉得如何?”
“多谢皇上恩典。”孙和鼎说。
“没什么,有你们这些忠义之人相助,对付满清和流寇,大明必胜!”袁嘉升道,他转头对汤若望说:“对了,如果有需要,你们可以先买一些洋枪洋炮,多雇一些洋人来大明火炮厂,朕不惜重金。”
“我们一定尽力而为。”汤若望感觉这一次崇祯皇帝是要来真的了,感觉他跟以前很不一样了。至少以前崇祯皇帝都是称洋人为夷人。
有了袁嘉升的大力支持,汤若望和孙和鼎三兄弟很快迈出了第一步,在京城的原址重启了大明火炮厂。那里距离京城的外城不是很远,是一座废弃的火炮厂,早在崇祯年间就建立了,汤若望和孙元化都在这火炮厂里工作过,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废弃了。
袁嘉升派人找回了工匠,将废弃的火炮厂重新设计了一个类似于回字形的四合院建筑,里头三重都派禁军防守,还有角楼,让满黑龙派新兵日夜盯梢,防止闲杂人等靠近,尤其是满清的细作,只要是后金的人,抓住了就地正法。
汤若望等人在炮厂里头建了屋舍,这里就像是城堡,北靠一处湖泊,地势较高,想要上去,必须经过关卡,派人守住了关卡,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废弃的火炮厂里,大明火炮厂还很快招来了一批有实际技能的工匠,这些人有一些从前是石匠、木匠、铁匠等,这样的人手足有上千人。
大明的户籍制度,是一大发明,到了崇祯末年还管用——明太祖朱元璋定下了皇册户籍制度,将天下的户籍大致分为三种,即军户、民户、匠户,匠户在户籍上自成一类,必须在官府的手工业局、院中服役,从事营造、纺织、炼铁、军器、工艺品等各种手工业生产,由各局、院和有关机构直接管理。不允许他们随意脱籍,必须世代相袭,承当指定的工役。如果不肯入局﹑院服役,就要痛行断罪。
在明朝,匠户们往往都有一些特长,只是被编成匠户之后,不但受官吏管束,甚至可以随即殴打、定罪,每日辛苦劳作,所得连饱饭都吃不上,若是上官狠辣一些的,甚至要靠典卖子女来维持生计。活不下去,也只能逃,可惜他们一跑,立即发现自己无处可去,自动沦为了没有籍贯的“贱民”,根本就无处容身,袁嘉升派人找回了上千这样的人,给他们好吃好喝,他们自然感激涕零,干活也不偷懒。
这些匠人在大明新的火炮厂里搭起了许多简易的棚子,直接在地上打了木桩,架起了房梁,再堆砌茅草,就工作和生活都在这里了。为了防止这里爆发瘟疫,袁嘉升派了十来个懂医术的民医在此驻扎,匠人们一有发热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