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外……生枝……
她抿了抿嘴,看来等皇上什么时候不忙了,他们夫妻二人,也该促膝长谈一番了。
……
“娘娘,皇上好不容易才主动来咱们这儿,您怎么就这么给放走了啊?”
婢女澜莺看着方韵红肿的眼眶,不禁叹了口气,“娘娘,您失了二阿哥,连着三日不去请安,奴才早就说此举不妥,您就是不听,这下好了,把皇上给气走了……皇上方才给您台阶下呢,您放下手头上的东西,陪他去游个园又何尝不可呢?”
“澜莺,你话太多了,去外院给花儿除除草吧。”
“娘娘!奴才也是……”
“本宫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
方韵拆着首饰,默默的也跟着谈了气,这其中的道理,澜莺一个婢女都清楚,她在宫中这么些年,还能不清楚吗?
她自幼跟随皇上,如今已有数十载,早就人老珠黄,比不上后宫那些明艳的嫔妃了,原先,她想着,皇上与自己是结发夫妻,感情深厚,就算失宠,皇上也会看在往昔情分,还继续让自己治理后宫。可如今,她竟未察觉,皇上为了皇位,已不再似做王爷时的那般洒脱自在了,他仿佛是被权力蒙蔽了心智……
这样下去,再多的情分也是会被磨灭殆尽的。
所以她便借着晖儿的死,给皇上提个醒儿,想让他别沉迷于夺权之争,多关怀百姓,子民,才是正经该做的不是?
“皇后娘娘,曲嫔娘娘求见。”
曲嫔?
方韵往榻上一靠,一口气又生生的叹了出来,“她来做什么……不过皇上方才教训过,本宫也不好不见,将人请进来吧。”
话音刚落下,曲嫔就扭着身子一晃一晃的进来了,“哟,皇后娘娘近日身体可好啊?娘娘痛失爱子,嫔妾今日特意前来宽慰,还望娘娘保重身子,别伤了神气。”
呵,装模作样倒是一把好手。
方韵不怎么理睬她,这曲嫔如今正得圣宠,后宫的所有女人加起来,都比不得她的风头,过来对自己冷嘲热讽一般,也不是说不过去,毕竟谁入了宫,都是觊觎自己这后位的。
“二阿哥,虽不及其他几位阿哥聪敏,但毕竟是皇上的嫡子,他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总归是惦记的,昨晚啊在我哪儿还说着梦话,说想念二阿哥呢。”
方韵轻轻敛了敛眸子,曲嫔这是话里有话啊,怕自己不知道,皇上如今夜夜在她的钟毓宫留宿吗?
“曲嫔如此惦记着本宫的孩子,本宫很是欣慰,你身为钟毓宫主位,又夜夜蒙得圣宠,该想法子要个自己的孩子才是,你入宫,也有些年了,一直无所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无所出……
“做后宫的女人,本分便是为皇帝开枝散叶,你若身子真的不行了,便趁早把恩宠让出来。皇上若雨露均沾,宫里的孩子也自然就多起来了。”
曲嫔听了脸色一变,后宫之事诡谲多变,她一入宫便凭着美貌和身段让皇上连着宠幸了半月有余,树大招风,宫中上下人人议论,对她那是人前恭敬人后使绊。她侍寝数月仍无子嗣,后来才知道,是芸妃,派人在她的日常饮食中加入了避子药……
如今芸妃虽被皇上贬为了庶人,可自己这身子虽有多年来的调养,也不见得好了……
原以为皇后失了儿子,总是要萎靡上四五日的,想不到还是这般伤人于无形。曲嫔暗暗攥紧了手腕儿,被皇后的几句话堵的没话说,随随便便行了个礼,“皇后娘娘,嫔妾昨夜侍寝身子不适,这就回去了,改日再给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