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猛地睁眼醒来,见自己正躺在一间卧室的床上。眼前环境瞬间的由暗到明,让她一时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床边站着的一位女孩儿竟然未能认出那正是小鸽子。
小鸽子见安娜终于睁开了双眼,顿时喜悦了万分,惊呼道:“安姐姐,你终于醒了!”
这声惊呼,引起了门外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后,杜世佳和贺婉儿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此时,安娜的意识虽然已经有所清醒,但脑袋里仍然混乱非常,一时并不能分清眼下是现实的开始还是梦境的延续,茫然地看着因激动而说不出话来的三人继续不知所措地沉默不语。那表情竟如痴呆了一般。
小鸽子见她这番丢了魂魄般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散开去,隐隐的升起了一丝担忧,俯下了身盯着安娜的脸左看右看,半开玩笑似的轻声问道:“安姐姐,你还认识我吗?”
安娜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仍是目光空洞地似看非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亦没有一丝的变化。如此片刻后,又把目光缓缓地移向了贺婉儿和杜世佳。却猛然发现贺婉儿正亲密地挽着杜世佳的胳膊,而两人的手也正紧紧地握在一起,心中瞬间涌出了一股莫名的难过,直冲击得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似乎要把刚才梦中流的泪在现实中重新流将一遍。
三人见她如此这般,顿时慌了神,一时间面面相觑起来。但随即,杜世佳的脸上又恢复了一丝欣慰的笑,安慰小鸽子和贺婉儿道:“不用担心,就让她哭吧!恐怕她对这几天的经历仍是心有余悸,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发泄一下也就好了!刚才贾医生不也说了吗,她并没有什么大碍!”
其实,杜世佳有所不知的是,安娜对刚才梦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向他靠近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并在此时才明白那个梦竟然预示着彼此终将不能走在一起,所以才一时悲伤难过起来,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泪。
此时,安娜听他如此说,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但生怕被人看出端倪,便强行止住了泪,哽咽着问道:“这儿是哪里?”
小鸽子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又是欣喜起来,抢着说道:“这儿是婉儿姐姐的房间!安姐姐,你不知道,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一连几天没有你的任何音讯,我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让我好生难过!幸亏世佳哥哥想到了小海,去请他帮忙一起寻找!那孩子果然神奇,带着我们直接就找到了你!可是你却一直昏迷不醒,怎么叫都没用,只得先把你背了回来!刚才见你虽然昏迷着,却突然之间泪流满面,心想你肯定是在做可怕的梦,就使劲推了你几下,没想到这样你就醒了!安姐姐,快跟我讲讲,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呀?都见到了什么呀?还有,找到你的时候,你怎么躺在那个荒郊野外的乱坟岗里?——想想心里都瘆得慌……”
安娜听罢,心下不由得一紧,更是说不出话来。记忆中她明明回到了那座满是花草的小院,虽然躺到床上后睡意便突如其来地瞬间压下,但对之前的事她却记忆犹新,并不会错。可是,小鸽子为何会说自己躺在了一个乱坟岗里?如果真如她所说,那个随手一扬便洒出万千光点并在眼前凭空消失的年轻女子究竟是人是鬼?如此想着,心中又是一阵慌乱,脑袋也开始眩晕起来,不由得紧闭了双眼,面露了苦相。
杜世佳见状,忙开口对小鸽子嗔道:“小鸽子,快别问了,让你安姐姐好好歇息歇息!这几天的事情想必已经够她受的了,如今刚刚醒来,你就不停的问东问西,岂不是在给她更大的压力?——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懂事儿起来呀?”
小鸽子听罢,嘟起了嘴不再言语,不知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还是因受了杜世佳的责备,一时闷闷不乐起来。
贺婉儿看了看杜世佳,又看了看小鸽子,说道:“妹妹不要生气,安姐姐这一路上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眼下身子肯定虚弱得紧,还是让她好生歇息一番才是最当紧的事儿!至于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等她身上有些力气了、精神好些了,自然会讲给妹妹听,何必非要着急这么一时?”
说罢,又暗暗白了一眼杜世佳,也嗔道:“你也真是的,妹妹只不过一时好奇就多问了两句,干嘛要这样说她?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不懂事儿呢!”
一番话说得两人都不再言语。随后,她的嘴角又挂上了笑容,问安娜道:“安姐姐,现在感觉怎么样?若有哪里不舒服,你尽管说,我立刻就差人去请大夫!”
安娜听她对杜世佳连“世佳哥哥”都不再叫,直接称呼成了“你”,果然是亲密无间,心头便又是掠过一阵的难过。仍是闭着眼不语,摇了摇头。
贺婉儿接着说道:“如此甚好!见你醒来没有什么大碍了,我们也终于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了。安姐姐,你就好生歇着,我们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休息了。门外有丫头们候着,若有什么事儿,你只管吩咐!过一会儿我们再来看你。”
安娜微微点头。
但待他们三人走后,安娜心中又不自觉地开始澎湃起来,刚才贺婉儿责备杜世佳的那番话也再次响在了耳际,竟始终如一根根刺一般扎在心头,让她的整颗心都隐隐地作痛不已。又见他们有如此亲昵的动作,便在心中断定他们之间势必有了非同一般的关系——果真如梦中预示的那样杜世佳已与自己渐行渐远。对此,她虽然知道这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