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同见李晓宁话锋不善,便也将脸一沉说道:“你看看镇政府成了什么样子了,简直跟土匪进城沒什么两样,这还不是闹事,这还不是歪风邪气,我可是听说了,要不是派出所的同志当机立断,朝天开了两枪,只怕这些暴徒要放火烧掉你们镇政府啊,你也就沒机会在这儿跟我说话了,”
李晓宁说道:“刘书记,你不了解情况不要乱下结论,你怎么能把人民群众和土匪相提并论呢,群众來镇政府的初衷并不是要闹事,而是要求退还他们的集资款,是我们的同志处理的不好,先把大门关了,这才激怒了群众,后來,派出所的同志开枪更进一步激化了矛盾,他们这才把围墙推倒,”
刘同生气地说:“守大门的老头把大门关了,就不能叫他把大门打开,就要把围墙推倒,这是哪个给他们的权力,这不是正常的民情诉求,这是有计划、有目的的反政府行为,他们之所以胆子这么大,背后肯定有敌对分子在支持,在出谋划策,必须严查,而且要一查到底,”
李晓宁也恼了,高声说道:“刘书记,你不要胡乱上纲上线,平山镇的老百姓都是非常淳朴的,如果不是我们硬让他们交集资款的话,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刘同本着脸说道:“让他们交集资款也是为了给他们修路,是为了他们好,是为了他们以后有好日子过,交点集资款怎么了,这还能成为他们围攻政府的理由,”
李晓宁沉着地说道:“首先,我要再次提醒刘书记一下,群众们是因为集资款的事情來到了镇政府,并不是因为集资款而围攻镇政府,其次,什么叫交点集资款怎么了,你知道平山镇的实际情况吗,你不知道,我可以给你扫扫盲,平山镇百分之八十的群众还沒解决温饱问題,他们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哪里还有闲钱來交集资款,”
“你这是因噎废食,照你这么说,路就不修了,就放任平山镇继续穷下去,继续给县里和市里甚至省里抹黑,我告诉你,小李,当官是不能沒有政绩的,”刘同嗤之以鼻道。
李晓宁正色道:“路当然要修,但是绝不能在老百姓身上打主意,为官一任,政绩要不要,当然要,但是民心才是最重要的,此次事件,老百姓有错,但却是可以原谅的错误,因为他们的错误是由我们的错误造成的,我们的干部同志才是要认真反省为什么会造成如此重大的失误的人,”
刘同被李晓宁在众人面前连连顶撞,不由地恼羞成怒,他伸手一指李晓宁,怒道:“你口口声声地替老百姓说话,我來问你,你还是不是党员,你到底是代表的党的意志,还是代表老百姓的意愿,”
这话一出,李晓宁先是一愣,然后剑眉一竖,快速伸手抓住刘同的手指,用力一掰,刘同吃痛,不由自主地半跪了下來,李晓宁盯着刘同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刘同,你说这话就是该死,我可以拍着胸脯大声地告诉你,我是党员,但是你不配,当你在思想里将党与人民利益对立起來的时候,你就不配当这个党员了,因为我们的党是要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
刘同疼的龇牙咧嘴,但是仍然叫嚣着道:“李晓宁,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你还有沒有组织纪律性,你信不信,我随时都能让你干不成这个镇长,”
李晓宁不屑地看了刘同一眼,冷冷地道:“刘同,说话之前好好想想,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我不是你政法口的干部,我的职务任免也不是由你说了算,”
“有种你先把我放开,我这就给宋县长打电话,看看你还能不能当这个镇长,”刘同负隅顽抗道。
李晓宁冷笑一声,松开了手,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刘同揉了揉酸痛的手指,掏出电话拨通了宋世杰的电话,高声说道:“世杰同志,我刘同啊,我现在已经到了平山镇,这里的问題很严重啊,代理镇长李晓宁无组织无纪律,挑动老百姓威胁政府啊,实在是太恶劣了,我的意见是,立刻免除李晓宁的职务,等候下一步的处分,”
宋世杰听了刘同的汇报,头立刻疼了起來,事实上,李晓宁早已经先一步跟他和罗军做了汇报,告诉他们已经和村民达成了协议,事件已经平息了,沒想到这个刘同又横插一杠子,又把水搅浑了,现在全国上下最重视的便是和谐稳定,他这个县长最怕的也就是发生群体性事件,好不容易人家李晓宁已经摆平了,你刘同咋就这么不开窍呢,再说了,你刘同和谁过不去不好,非要和李晓宁过不去,李晓宁可是省委书记的未來女婿啊,那是你一个小小的县政法委书记得罪起的吗,真把省委书记惹恼了,连他这个县长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弄不好,仕途就此玩完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了,这些话宋世杰也是不可能直白了当地跟刘同说的,而是用为难地口气说道:“这个事儿有点儿麻烦啊,李晓宁是市里直接派下來的干部,他的组织关系都还在滨海市委,我们沒有权利撤他的职啊,”
“那就先停他的职,”刘同恼道,他沒想到宋世杰会跟他打起太极來。
宋世杰对于刘同的不开窍也有点儿不快,便沉声说道:“刘同同志,你是老党员、老同志了,怎么对组织程序还这么不了解呢,李晓宁是实职镇长,又是市里派下來的干部,对他进行处分,是要经常委会讨论的,你让我直接停他的职,这不是让我犯组织纪律错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