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欣随手从餐桌上拿走一瓶酒,一步、两步、三步,她突然跌跌撞撞地碰到了那个男o。
“对不起。”男o转过身,明明不是他的错,他却慌张地先人一步道歉。
他转身的瞬间,尼采欣抓住了他。
看似是在跌倒前稳住重心,其实尼采欣的眼睛一直未离开他,勾人摄魂,直至内心。
男o闻到了她身上那股令人烈火焚身的气味,脸颊以惊人的速度升起红云。
“停!”李光年非常生气,他骂了几句众人听不明白的外语,然后愤慨地指着花瓶龙套,“你!对,就是你!你的脸红得那么快做什么?”
众人:“……”李导,脸红的速度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啊。
只有坐在李光年一旁吃甜甜圈的副导演,非常能理解花瓶龙套的处境。毕竟他年轻又是o,旁观者站的远了,自然闻不到,可当局者就挨着,上下都是那个味,再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拥有久经沙场的脑补经验,当场就能脑补一出小电影:不久前在片场某个无人的角落里,长着“尼采欣”脸的,还有打着“马赛克”脸的o,上演着哼哼哈哈啊啊的动作戏码,想想就觉得嘿嘿嘿……
副导演不由自主地流露费氏微笑。
“重来!”李光年一声令下,各组人员重新开始。
……
在重来了九遍后,蒋淮身上的气味散得差不多了,第十次终于过了。
因为拍摄的背景全部都用全息模拟,所以演员换套服装和妆容,就接着开始拍下一幕。
这次对于龙套男o演员来说,就真的只是个花瓶装饰物。他像个支离破碎的玩偶,一丝/不挂地被绑在柱子上,眼睛也被黑布蒙住,不需要和“尼采欣”对视,也不需要做无谓的表情。
尼采欣已经换了一套笔挺的制服军装,这是她每次行刑的仪式,象征她至高无上的极端主义,o在她的眼里,就是可以随意践踏、宰割的花朵和羔羊。
她紧抿的嘴角终于扬起兴奋愉悦的弧度,眼中闪耀着喜悦感动的光芒——每杀一个o,她的信仰就如同登上了新的台阶,站在了新的高度。
尼采欣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从男o身后伸出,死死固定住他的下巴,黑色的左手握着一把匕首,横在男o雪白的脖颈边。
她正脸对着镜头,嘴边的笑容伴随着利刃割开脆弱无辜的生命,慢慢盛放,逐渐强大……
蒋淮在演尼采欣之前,翻阅过关于她的资料,这个女的杀害对象特征一致,都是男o,且年轻貌美,她进娱乐圈的原因之一便是更快更方便地寻找、接触目标。除了目标选择,每次的作案手段都不相同,导致了很多年后警方才将这些案件联系起来。
尼采欣事件最出名的地方不是她杀了多少人,用的什么方法,而是警方找不到证据证明她是那个穷凶极恶的罪人。案件里的细节信息全部都是尼采欣口述的,她在逃脱法律制裁后,出版了各种语言的自传书。
“每献祭完一个o,我都会写出一首红遍星际的新歌,就像神明给予的赠礼,我将这些作品带给大家。”
“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些人天生高坐于云端,有些人注定被踩进泥地,我不过在做一个的事而已。”
“只有,才能引领这个世界走上正轨。”
当蒋淮开始了解尼采欣,也开始无比抵触去饰演尼采欣。一个,通过欺辱、杀害o来证明自己的强大,多么荒唐而愚昧,多么可笑而可悲。她自以为是天,站在了所谓的云端,然而没有地,又何来的世界,何来的正轨?她活在了她自己那个全都是天,只有天的世界,还试图妄想用她的世界诠释真理。
蒋淮真的觉得她无法去演尼采欣,特别是在想起陈颖妆当初对她说,要用破釜沉舟的决心去接这个角色,她就更能明白一个去演尼采欣会受多大的争议。
池蕴得知后,对她说:“你们拍的又不是传记,这部单元剧叫《丑闻》?导演想要的是讽刺尼采欣那个事件背后的东西——凶手犯下滔天罪行却没能被绳之以法,你要演的是配合这部剧的黑色幽默,而不是真实的尼采欣。”
池蕴的话让蒋淮醍醐灌顶,她迈过了演员心里的那道坎,决定用她的方式、她的理解,向观众呈现剧里的尼采欣。人物自然交由群众去评判,而对于她,只需要展现演技,让观众去评判的是她的演技,不是她这个人。
随着时间的曝光,蒋淮相信,没有人会认为她是“尼采欣”,因为她是蒋淮——新的一个改变历史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