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书,安静的侧颜倒成了一副风景,茶水不断上升的氤氲水汽模糊了他的轮廓,我端着茶杯看着,突然想起我还不知道他是谁:“嗯……那个,您是…?”琢磨着他的表情,我尽量小心地问道。
他不紧不慢地抬眼看我,一副你现在才问啊的表情,又翻开了下一页:“元殊凌。”
隔了大概半分钟后他才回答,我都要怀疑这真的是他在说话么,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不过,元殊凌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在记忆里搜索着,想着我是不是从谁那边听来的,嗯……好像是从洛阳云婵那。
等等,元殊凌莫非就是……!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从洛阳云婵那听说的,长观派的创始人就叫元殊凌!
“姑且也算是你的…长辈吧。”他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适合的词语来自称。
何止是长辈啊,已经能算得上是祖先级别的人了吧。不是我夸张,从我所知的情报来看,元殊凌可是百年前的人物了。
所以我面前的,是人还是鬼?
仔细想想我昨天还大大不敬的脏东西抹他身上了,虽然他好像没发现但重点不在这儿,既然有实体也就说明还是个人吧?
我不能太表现出惊讶,那会显得我很没文化,如今修仙界的人哪个不是几百几千岁的,哪有什么特别的。我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但还是要很镇定地回答道:“嗯!那哥……师叔好,我叫黎花子!”
是不是非常完美,非常镇定,非常孩子气的回答呢?除了差点叫成了小哥哥外简直天衣无缝,合情达理!
“嗯。”他简单地应了声没有理会我这高亢的回答,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我心里毛毛的。
“现在已经快巳时了。”猝不及防地,元殊凌好心开口提醒道。
啊,完了。
笑容渐渐凝固,我赶紧向外跑去突然又想起来我来到这里的方式特殊,出去估计也很特别,猛地顿住,及时求助:“那我要怎么出去?”
他放下了书本,眼神飘向窗外:“只要你想,就能出去。”
什么叫我想出去就能出去,我现在就特别想,可我出去了吗?!这种高深的回答我一下子没能理解,黑人问号脸。
元殊凌看我如此,放弃地叹了口气,抬手指向我的腹部:“不只是想,要带上你的灵珠一起。”
我怎么觉得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儒子不可教也的味道。
好吧确实是我没有想到,毕竟昨天之前都还只是个普通人,一下子忘记了多出来的某个器官一样的珠子了。
我试着感应藏在体内的灵珠,脑海中一下子出现了一颗冒着火光的珠子的形象,我重复默念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不一会儿一股力量拉扯着我的身体。
成功了?
我喜出望外,也没忘记向元殊凌告别:“那师叔再见!”
然后像坐在过山车那样,那股力量将我扯入虚空,消失在了原地。
“……”
女孩走后,原本气氛上升了一些的室内再次降到了冰点,元殊凌望着她消失的地方没有动作,眼神复杂没有波澜,他缓缓合上眼皮又张开,将那快要溢出来的心情藏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