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饭后,登上客栈西院阁楼。
黄蓉仍在咯咯笑个不听,清脆的笑声洒在了院子的每个角落,让只用来接待达官贵人,平常难有人住宿的院落有了些许的生气。
岳子然与黄蓉房间相邻,因此小萝莉也没去安置自己的东西,先进了岳子然房间。她正要吩咐岳子然将一些脏衣服换下来,却见岳子然走到她面前站定身子,仔细地打量着她。
“怎么了?”黄蓉有些奇怪,眼中蕴含着笑意。
岳子然没有回答她,只是从自己包裹里取出几件长衣,依次在黄蓉身上比划一番,确定下来之后,才拿着那件长衣答道:“把这件长衣换上。”
黄蓉诧异,问道:“换它做什么?”
“逛青楼。你若不打扮一番的话,人家是绝对不会让你进去的。”
“青楼?”黄姑娘将眼睛睁大,说道:“去那里做什么?”
“见一位故人。”岳子然说道,“向她请教些问题,这世上经史子集儒释道,没有她不知道的。”
深山古庙之中有这等贤者,黄蓉相信。但若说青楼之中也有这般人物的话,她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不过小萝莉关心的不是这些,她眨着水灵灵的眼睛,目光中透着犀利,问道:“你在青楼也有故人?”
“当然。一会儿过去你便知道了。”岳子然说着,伸手便要去解黄姑娘外衣,同时还故作正经的说道:“来,乖,我帮你把衣服换上。”
黄蓉将他的双手拍落,做了个鬼脸,骂道:“果然是个色胚。”说罢,抢过岳子然手中的衣服,跑回自己房间换去了。
岳子然脸皮够厚,丝毫不以为然。自语道:“反正要看到的,迟一些早一些又有什么区别。”
很快黄蓉便换好衣服进了岳子然的屋子。
她一袭白衣,长发在身后用金环随意的扎了,看起来宛如一位不谙世事的贵公子。此时,天色向晚。朱红的晚霞透过窗子落到小萝莉的脸上、衣上、睫毛上。微微颤动,一颦一笑间都有种诗情画意的韵致,简直如同画里人物一般。
岳子然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赞叹道:“幸亏你是个姑娘,不然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去爱你了。”
黄蓉见他这副花痴的模样,嗔怒道:“德行。对了,然姐姐要和我们一起过去。”
岳子然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来,心中已然明了,怕是女王殿下觉着女孩子逛青楼让人有些害羞,所以请了一位同伴。
恰在这时。谢然敲门走了进来,一袭青色长衣,也是说不出的妩媚。
岳子然问道:“然姐,穆姑娘怎么样了?”
谢然叹息一声,说道:“刚难受完一阵子,脸色痛的煞白。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此时刚刚躺下歇息。”
岳子然点点头,心中略有些担忧,却没有道出来。只是牵着黄蓉的手一起出了房门,唤上了白让、孙富贵、瘸子三等人。径直出了客栈。
此时夕阳西落,华灯初上。
远处酒肆的酒幡,被轻风翻动,甚显寥落。酒幡下有几位做工归来的苦力,此时正在吞咽几碗淡酒,好褪尽劳碌一天的疲惫。街道上的茶摊也被满头青发的老人收了起来,剩下的茶点老人家也舍不得自己吃,准备放到明日再便宜卖了。
晚霞染红了屋檐,又洒落在屋檐下摊子上,催促摊贩回家。
一切看起来本应该是很安静的样子。
但此时街上行人却不见少,无数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和乡里豪绅,此时或坐着马车,或骑着高头大马,引着衣着绸缎,满脸油光闪闪的奴仆,从各个方向涌过来,进入了万花楼,,将整条街道整的是沸反盈天,吵杂之极。
突然一阵马嘶,一伙鲜衣怒马的贵公子哥从街道尽头向这边奔来。
他的几位奴仆嚣张至极,骑着大马奔在那群公子哥前面,一路挥着鞭子驱散人群为身后的贵公子开道,行人中稍有怠慢者便免不了吃两下鞭子。
这时路边有一位乞丐,正从茶馆老人家那里讨了一份茶点,却一口也不吃,只是捧在掌心,满脸的喜意。却不料正好挡住了那伙公子哥前进的路,待他反应过来再闪避时,那公子哥前面奴仆手中的鞭子已经是落在乞丐的后背上了。
乞丐一阵吃痛,茶点跌落在了大路中央,随后便被马蹄踏碎,变成了泥土。
乞丐脸上的笑容还未落下,眼中的希望、骄傲以及喜悦等神色便已经是熄灭了,随之而来的是满眼的死灰与麻木,不敢对那伙人有片句微词。
挥鞭的奴仆此时还大大咧咧的说道:“他娘的,没长眼啊。”
这一幕落在了岳子然的眼里。
他的眼前仿若浮现出了儿时的画面:那时身体贫弱的他,也曾这般被跋扈的恶仆所欺,被富户人家放狗追逐,更曾经历过在饿了几天,好不容易讨到一口饭吃的时候,被富强豪绅的子弟抢过去狠狠地丢在地上踩踏成泥。
当人成为这个世界最底层人物的时候,总会经历整个世界诸多的恶。因为无论何时,乞丐总是他人找回尊严、发泄不满、狗仗人势最好的发挥之地。
岳子然等人本是站在客栈一侧仔细打量万花楼的。
此时岳子然却是踏前几步,在众人都避开的时候,直截了当的站在了大街上,微眯着眼看着那伙贵公子的大马迎面奔来。
“找死啊,快让开。”
岳子然出现的突兀,转眼马匹已到眼前,那奴仆这才发现岳子然,也不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