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成功了。”
钱浑迈进张府正屋,正见张博惴惴不安地来回走动。他的一旁,严益正坐在茶海边,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张博不知道今夜入宫行刺的结果怎么样?甚至,他已经准备好了人马和细软。若是风头不对,他就准备在家兵和死士护卫下强行出城躲避。
“原来严大人也在啊!”
面对钱浑客套的招呼,严益点了点头。他正待说什么,张博上前一把抓住了钱浑的手。
“钱常侍,怎么样了?”
钱浑面带喜意,嘴角都咧开花了。
“张大人说得对,蹇常侍对杨羡果然忌惮异常。大人微微施展小计,那老家伙就上当了。不但将黄浩那个贱人关押了起来,此刻更是让奴婢来请两位大人入宫商议。”
听到入宫两个字,张博一下子就犹豫起来,回头看向了严益。
“要对付杨羡,我们的手中势力不够,蹇常侍手中的势力也差点,唯有我们两股势力合流,才能有必胜的把握。”
“严兄,你的意思是这个险可以冒?”
“不是可以冒这个险。”严益一笑,缓缓说道:“而是我们去了,蹇常侍心中我们刺杀夏宫涅的嫌疑就减少了。”
两人在少许家兵的护卫下秘密入宫,被守门的侍卫引到了蹇常侍的居所。
两人刚刚踏进门槛,却见两个蜀王宫的内侍正在对黄浩用刑。
此刻的黄浩满身伤痕,身上脸颊上都是刑具留下的痕迹,奄奄一息。蹇常侍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个茶杯正准备喝一口。看见张博严益两人走近,他放下了茶杯,挥了挥手。
“把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带出去,别碍了两位大人的眼。”
张博眼见着黄浩被两名内侍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了一条鲜明的血痕,触目惊心。
“两位大人坐!”
蹇常侍话中虽然恭敬,可是却是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反而像是随便招待两个不怎么熟悉的客人一样。
“两位大人也看到了,今夜这宫中不太平啊!”
“我们都听钱常侍说了,似乎刺客最后招认,是丞相杨羡派他们来行刺的。”
张博小心的试探着蹇常侍的口气。
“是啊!”
蹇常侍轻轻一语,抿了一口茶,又没有了下文。
“那蹇常侍以为如何?”
场面有些尴尬,蹇常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张博却是十分急躁,有些坐不住。
“咱家认为丞相现在的权柄却是有些重了。”
等待了良久,蹇常侍终于吐口了。张博心中大喜,随说道:“的确,丞相近日所为,非是人臣所应为。且那日在殿上,丞相对大王的态度,也着实不能算是恭敬.......”
眼看张博啰啰嗦嗦地说着没完,严益一把拉住了他。
“人主制下,群臣授首。今大王年幼,太阿倒置。长策军营兵不过五千,杨羡便敢对大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试问,若是他日杨羡提兵十万,天下何人可制?便是梁侯桓武,怕也是无可奈何!”
蹇常侍本是要喝茶,听了严益的话,提上来的杯子蓦然一滞。
“就是就是,若是杨羡势成,我等还有大王,不都是他手中的玩偶了么?”
张博赶紧加了一句。
“那依照严大人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严益暗道一声老狐狸,站起了身,向着蹇常侍就是一礼。
“蹇常侍受夏氏厚恩,我等亦为大周之臣。若有人真的敢对大王不利,我等自当除之。”
“哈哈哈哈!”
蹇常侍大笑,笑罢,瞥了一眼一脸懵懂的张博。
“严大人说得好。只是杨羡此刻领军在外,我等若是有所动作,他若发难,我等怎能抵挡?”
“杨羡所部五千长策军,兵甲不备,粮草不具。只要我们动作够快,今夜除了青羽卫中郎将杨平的兵权,再结合内宫的禁军与我等的家兵,便可以将杨羡置之死地!”
张博将自己早已经制定的计划全盘脱出,想要征得蹇常侍的同意。
“内宫的禁卫不能动,我必须保证有着足够的兵力护卫大王,以免今夜的事情重新上演。”
对于张博的计划,蹇常侍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可是这样一来,光凭我们的家兵,无法对杨羡造成压倒性的优势。”
严益还想要争辩着,这次却被张博一把拦住。
“杨羡为了一己之私,成立长策军,导致驻守各地的郡兵不满。这些义士已经秘密向着弦城而来,加上他们,我们有信心能够将杨羡拿下!”
蹇常侍走到了一旁的书桌,从盒子中拿出了蜀王的印玺。
蹇常侍挥笔成墨,写罢,将这份罢彻杨平兵权的旨意交给了严益。
“老奴会让内宫的侍卫与严大人同行。老奴在这宫中,守护大王,以待两位功成!”
“妈的,这个老东西,一点力都不想出,只想着坐享其成。”
张博和严益出了宫门,张博骂咧咧地说着。
“张兄慎言。”严益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事不宜迟,你我分头行动。你去城外召集郡兵,我去罢免杨平的兵权。天亮之后,我领青羽卫与你会合!”
长策军营盘。
杨羡坐在营帐主位,身侧便是杨纯与他的三名义子。
杨羡军案上摆着一张琴,正是月夜,琴声泛起,却是曲调怪异,五音不和。最可怕的是,杨羡已经弹奏了好几个时辰。
军案一侧,此刻还有着一个小童,正侍奉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