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起,许淮阳就见过父母各种各样的吵架方式,也见过各种东西被砸碎的样子。

他的父亲在商界小有成就,母亲是名牌大学的教授级人物,两人人前都属于德高望重那一派。然而在家里却让他看遍了另一面。嘶吼的,扭打的,泪流满面的和毫无理性的。

在他刚升上四年级的那个暑假,两人终于结束了长久以来的争吵,选择了彻底分开。

许淮阳跟着母亲生活,而初一下学期开始,母亲又被派到国外深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他不大明白该怎么面对父母,和同龄人比起来,他总有种从小独自长大的感觉。

他甚至都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能如此放心的把孩子放在家里独自生活这么久。

这次母亲的回国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到家的时刚巧看到母亲发来的短信,但估计母亲这次也不会在国内逗留太久。

待几天就走还不如不回来。每次都这么私心想着。

“哎哎哎没事吧,”方绵看许淮阳表情越来越严肃,赶紧打住,“吃饭啊你,一会儿串凉了就没法吃了。”

许淮阳回过神来,咬了一口烤串,又灌下几口啤酒。

孜然放少了。

如果方绵没说,许淮阳还真没发现自己饿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脑子里也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烦心事。

几小时前打的那一架所带来的身体的不适,放松休息后开始变得非常明显。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受伤的肌肉也开始一跳一跳地疼了起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你又跑哪儿浪去了?”方绵拿了张菜单,让老板加了个拌豆腐皮。

许淮阳脸色不大好看,道:“我去哪儿浪?我被人堵了。”

“堵?”方绵愣了愣,正剥着毛豆的手都停住了,“你别告诉我又是王珂宇!”

许淮阳用筷子敲了敲盘底,郁闷道:“他带了俩人,一个比一个下手狠。有个变态还带了甩棍。”

“卧槽!”方绵一听,炸了,“你怎么不叫我啊!仨高三的堵你一个,还要不要点脸了?打架也得按基本法啊。”

“他们哪有基本法,”许淮阳把筷子放下,看着方绵道,“本来堵的是蔡湛,被我碰上了。”

方绵愣了愣:“你帮他打架了?乐于助人啊。”

许淮阳想了想早读时候的事,皱了下眉:“也不完全是帮忙,估计跟我也有点关系,我之前就多管闲事了。”

许淮阳又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豆腐皮:“那三个直接堵厕所,我走不开就帮忙了。”

“阳哥重出江湖,”方绵没再追问,笑着拿烤串钎子敲了敲铁盘。

“滚蛋。”许淮阳瞪了他一眼。

“我说你们文科生,一天天都太闲了。”方绵撇撇嘴,拍了拍许淮阳的肩,“改天我跟你把王珂宇揍回来。丫的欺负到我哥们头上了!”

许淮阳一脸嫌弃地躲了躲他的手,冲他翻了个白眼。

“那照片的事你不用跟他道歉了吧?这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了。”方绵喝了口啤酒。

“一码归一码,还是得跟他说明白。”许淮阳皱皱眉,“算了,你别管了,赶紧吃饭。”

两人边吃边聊,扯到老板要收摊了,才分别回家去。

周日晚上返校的时候,蔡湛一直没有出现。许淮阳懒得跟别人问他同桌的去向,心里已经打好了谱这人不好相处。

但直到第二天晚上放学,他身旁的位子还是空着的,许淮阳这才开始考虑这人跑哪儿去了。

而另一边,王珂宇一行人居然再也没来找过他们。

周五那天的厕所闹剧显然没让王珂宇占到什么便宜,按他的尿性,肯定会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可是出乎预料的是高三的人竟然没继续纠缠,一点动静都没有。

晚上,许淮阳站在阳台刷牙,脑子里背着课文。背课文的时候他总有一种rap般的鬼畜快感,刷着刷着就带上了节奏。

宿舍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个舍友走过去拿起听筒。

许淮阳是全宿舍唯一一个用不到电话的人,既没有家人打来问候,也没有其他舍友和女朋友的腻腻歪歪。全宿舍六个人,只有他一个从没接过电话。

“喂你好?你是……啊,是你啊。许淮阳?他刷牙呢,你等一下。”接起电话的舍友冲阳台喊了一句,“许淮阳——”

他一愣,手里的牙杯抖了一下,一口漱口水咽了下去。

“我靠,”许淮阳呕了一声,赶紧漱干净嘴里剩下的泡沫,擦擦嘴,有些郁闷地去接电话。他脑内有点蒙圈,这大晚上的谁会给他打?

“喂?”许淮阳拿起听筒的同时扫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是我。”对面的声音传来。

“蔡湛?”许淮阳一愣,通过窗户往对面宿舍里看了一眼,这人果然还没回来。“怎么了?”

“帮我跟班主任请个假,”话筒对面的声音似乎有点犹豫,“我周三前不回去上课了。”

“理由?”许淮阳问道。

对面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回道:“生病了,就说感冒,回不去。”

感冒?这小子声音听着比他还健康。

许淮阳想拆穿他,但忍住了,故意补了一句话:“行吧。那作业用给你留吗?”

蔡湛沉默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随你,反正我也不写。”

许淮阳有点想乐。

作为你的好同桌,不写也得给你留着。

“那行吧,你好好养病,有什么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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