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想吃糖了?”临川王抓着死活不愿意离开的妹妹走了后,李重宁看着自家少年造成的妹子抓着一包松子糖,面上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
“算不上,只是好像没有原来那么讨厌了。”长安垂下眼睑,笑了下,却难得的带了几分苦涩,“哥哥,我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
“为什么这么说?”李重宁看她,一脸的诧异。
就见有着雪一样莹白肌肤,漆黑清冷眼瞳的女孩子长叹了一口气,趴在桌上,“我可能,永远不可能像怀羽郡主一样,像她那么讨人喜欢。”
永远不可能那么天真烂漫,笑容明亮温暖,那么讨人喜欢。
相较于那些是春日明媚的花朵,她可能永远处在冰冷的风雪中,孤独又清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但是终究是不一样了。
她承认,她看着怀羽郡主的时候,是有些复杂的。
那种样子,大概是羡慕吧。
羡慕她的无忧无虑,羡慕她的阳光明媚,羡慕她能笑的那么灿烂,那么自然。
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有那么轻快的心情,笑的那么灿烂。
李重宁虽然不知道妹妹在想什么,但是却隐约从她身上察觉了名为忧伤和孤寂的情绪,不由有些心疼心酸,然而她一向又不是会依靠别人的,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手足无措了一下,还是尽力安抚她,“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至少你是我妹妹,我喜欢你可比喜欢那丫头多得多了。”
长安笑笑没说话,她并非真正的李长安,如果李重宁,林氏,林云儿这些人知道这些后,还会这样对她吗?
李重宁的安慰显然是没有奏效的。他清楚的看见长安身上的忧伤好像更浓厚了一些,然而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换了个话题。
“临川王马上要上京了吗?”重阳才刚过,这样太急促了吧。
“是,不过说实话,我不是很看好他。”长安也愿意说点什么。来转换一下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李重宁不解的问道。
“太迟了。”雪娃娃一样的女孩子垂下眼帘,声音淡淡的。
“额?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李怀彦不是不好,事实上古来帝王,资质平庸者甚多,于此,他已经绰绰有余。但是,相较于其他人,他起步太迟了。”连身边人都出了这么大纰漏,再整治好。别人已经远远把他甩在身后,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在皇帝心里印象只会变差不会变好。
“感觉你说起这个很平淡。你们不是朋友吗?”李重宁犹豫了一下,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难道就不关心?”
“我也不知道。”长安说完,又趴在桌上,懒洋洋的把玩着那包松子糖,轻轻叹了口气。“我以前以为我知道的很多,现在发现其实我也不算明白。”
重宁听的不算明白。想了想还要问,那边林氏却喊一对女儿过来吃饭,“今天做了清蒸狮子头,重宁你不是一向很喜欢吗?还有长安喜欢的椒盐果仁。”
看着长安已经起身,重宁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然而妹妹落寞清冷的眼神,他却暗暗看在眼里,发誓要更努力——他很想对妹妹说会保护她,却明白自己现在并没有这种能力,他也不是那种喜欢空口说白话的人。
相较于兄妹两个各自的心事,林氏最近却心情不坏,她是个温顺传统的女子,儿子争气,女儿亦聪明伶俐,除了思念丈夫,也别无所求了。长安倒和她商量过,请人在李信久失踪地方继续寻找,然而李信久失踪那时,也是下了大力气寻找的,一时半会儿也没不会有什么结果,何况,谁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不过是尽人事,知天命罢了。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的,临川王李怀彦上京后没多久,巡查御史就杀了个回马枪,到了青州。然后,选了个长安也没预料到的方向,动了手。
长安和重宁如今的武功上的师父齐封海。
齐封海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了,要说手上没沾血腥,估计林云儿都不信,他手上有人命,还不止一条。但是一般来说,江湖事,江湖了,只要不涉及平民百姓,官府是不会涉入的,这是约定成俗的规矩。
但是,如果严格按照律法来,江湖人也不能例外,巡查御史有心找茬,自然也不会管那些约定成俗的规矩,鼓捣了个被告说齐封海杀人夺财,便要收押齐封海。
齐封海不仅是长安等人的师父,也是临川王李怀彦身边首席侍卫林都的师父,动了齐封海,李怀彦出面不出面?如果不出面,林都和李怀彦关系一向好,会不会对李怀彦心生芥蒂?
这段时间已经足够让长安打听出这位御史的背后的人,凉王李怀熙,如今看来,这位不仅自身背景深厚,妻族母族背景深厚,自身能力也颇为非凡。就是长安也觉得颇为棘手,要说起来,可以不管齐封海的,但是毕竟是有师徒之分,齐封海对他们,尤其对重宁也是颇为尽心尽力,怎么可能不管?
如果管?怎么管?齐封海身家并非清白,虽然没有干过杀人夺财的事,但是杀人却杀过不少,是经不起查的。齐封海如今武功尽丧,十分低微,逃跑也不好逃跑,而他要是跑了,那巡查御史肯定会治他们一个包庇之罪,这份家财也就便宜了御史和李二他们。
竟是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王老爷子那些人,如果御史冲着长安重宁等人来,他或许还会出面,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