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确定是天问?”夜天彻难以置信。因为他一直关注着清悠所以也知道不少了沐子玉为清悠做的事。能为顾清悠奉上一颗心一条命的人,如今却派人杀害她最后的亲人?!
“是。”陆离沉声应是。那一天天问刺伤花阴雪后,他就去查了这个人。天问的武功招式十分特殊且凌厉,没有个*年的时间练习绝不可能模仿出来。所以,这次刺杀苏雅的只能是天问。
夜天彻看着桌案上盖着“天越文帝”玺印的书信,“天亮前查清沐子玉可有参与谋害顾天炎一事。”
“主子!”陆离猛地抬头看向夜天彻显然十分不赞同。这次刺杀苏雅的虽然只有二十二人却个个都武功高强,为了保护苏雅,天越在齐都的三处暗庄已经暴露了!若是再去查八个月前的事,必然会暴露更多,这些可都是以后对付齐枫国的筹码!
夜天彻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离,脸色微沉,屋子里却瞬间冷了下来“去。”陆离被夜天彻看出了一身的冷汗,不敢再多言下去办事了。
夜天彻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临摹着玺印的轮廓。若沐子玉也不能全心全意护着你,我怎能安心会天越国呢?
清悠积极赶回了将军府。进了清晖园就听见了苏雅痛呼声,清悠呼吸一滞,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夫人有孕一来一直郁郁寡欢,万不可出现什么差错。”府医的叮嘱盘旋在清悠的脑海里,幻化成一条条毒蛇,向她吐着信子。
“娘亲!”清悠慌乱的跑向清辉阁。
“小姐!你不能进去!”赵嬷嬷看清悠急急的就要冲进屋子一把抱住了她“小姐!你不能进去!这不吉利!”
“嬷嬷你放开!”清悠哪里顾得上吉不吉利的,看着端出来的那一盆血水,一颗心更是慌乱不堪。掰开李嬷嬷的手就要往里冲。这时苏雅的更加痛苦的高呼了一声,赵嬷嬷从屋里赶出来,拉着清悠连忙道“小姐,你进去只能叫夫人分心,到时候只会更加危险!你只在这里安静等着好么?”
看着清悠听话安静的立在外面,李嬷嬷就回了屋里,转身却流下了泪。李嬷嬷自己生过孩子,她清楚苏雅状况不大好……
清悠听着苏雅凄厉的喊声,木木的立在原地,她能感觉的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那一声声痛呼带走了她身上的温度,娘亲求你一定不要有事,求你。
月亮渐渐隐没,苏雅已经生了一个晚上,喊声也渐渐小了,意识也渐渐混沌,只有疼狠了的时候叫几声。而清悠直直的在原地站了一夜。
突然一个小丫头,从屋里跑了出来,扶着柱子不停的干呕。屋里也传来一片慌乱的声音,清悠心底一惊,抬步就要冲进去,却发现腿上灌了铅似得,迈不出步子。
门被打开,赵嬷嬷一下子跪倒门口,哭泣道“小姐,夫人……夫人血崩了。趁着……你进去说句话。”
清悠听了怔怔的愣在原地。血崩血崩血崩血崩……清悠抬步要进屋,一迈步去双腿一软。
“小姐!”李嬷嬷抱住险些跪在地上的清悠,老脸上泪痕纵横,她可怜的小姐啊清悠推来李嬷嬷跌跌撞撞的跑进屋。
一股浓重的血腥的气味扑鼻而来,屋子里仆人跪了一地。扑到床边,清悠颤抖的拿起苏雅的手贴到脸上,哽咽道“娘亲,你,不要我了么?”
苏雅脸色惨白,已经没了血色,费力的侧了侧头“悠…悠儿,娘亲怕是不能…不能陪你了。这几个月你…辛苦极了,娘亲…没用,没有挺…挺过去。以后你…你自己要好好的活…活下去。”
清悠拼命的摇头,泪水流过她的脸颊、下巴,打在染血的床单上。“娘,娘亲你不要不要我,你们不可以这样。你们在那一边团聚,却将我自己留在这里。我不要,不要。”
苏雅用尽力气抬起手臂,手指轻轻地在清悠的鼻尖点了点“真…真是不乖。我…我和你爹爹还有…还有你未…未出生弟弟,我…我们都会在…在天上,看着……看着你。悠…悠儿,娘亲一…一直没对你说过,你是最优秀的”
苏雅的手无力地垂下,轻轻地像羽毛一般的拂过清悠的脸颊,曾经如水的美眸轻轻地合上。
“娘亲!娘亲!”清悠拿起苏雅冰冷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泪如雨下。“娘,娘,娘……”
“清悠哪里称得上知礼数呢。她少胡闹些我便心满意足了。”
“受什么委屈,整日胡闹居然还被封了郡主!”
“哦?看见谁了啦?你和我说说?”
……
清悠想起往日苏雅的一句似恼还笑的责怪,她总是说她不是,眼神却总是满满的宠溺,总是轻轻的点着她的鼻尖,温柔的说你真是不乖。
娘亲,娘亲……
沐子玉独自坐在竹林中,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酒坛,而他依旧饮下一杯一杯的清酒,一双如冰的眼眸无比清澈不见丝毫醉意。
非夏远远的看着沐子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端着黑色的药汁走了过。“主子,请喝药。”
沐子玉置若罔闻继续自斟自酌。
“主子,请喝药。”
拿药过来,一饮而尽。
“非夏,我好恨。”沐子玉温和的嗓音却透着浓烈的戾气。手中的玉碗碎成碎末,飘散的风中。
非夏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知道,沐子玉的心中的苦,一生的痛,永远都不能消退了。
陆离回了天越府,禀告了沐子玉参与谋害顾天炎的事,也带回了苏雅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