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犯事了。
白芷硬生生将白术被革职的事压在心底,她没有任性的本钱,白术已经叫父亲焦头烂额了,她若是在宫中再惹是生非,父亲需要顾虑的便更多了。
那还要不要去那思白亭了?若是被人发现……
对!思白亭!
白芷本正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想到这突然间蹿了起来,将一旁绣帕子的灵双吓了个哆嗦,指尖被针戳了个洞。
“白芷你做什么呀?”灵双吮着指尖,嗔怪的问着。
“灵双,我弟弟可能有救啦!”白芷三步并做两步冲到灵双身侧,眉开眼笑的说着,“只要明天我……”
话说到一半,白芷蓦地反应过来,她与琴三见面是不合宫制的,宫女与宦官见面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若是两人都无吩咐在身,且身份如此特殊,被人捉住话柄,她也逃不过去。
当下话锋一转:“明日跟水丹姐姐告个假,出宫回趟家,了解下情况便是了。”
略有些生硬,可到底没将琴三供出来。本以为灵双会追问下去,谁知她却停了手中的绣活,起身从柜子中翻出一个小木匣子,小心翼翼的从袖口掏出一柄精巧的钥匙将其打开。
白芷本以为里面装的会是灵双往日的月俸,谁知里面仅有一只荷包,上面绣着交颈的鸳鸯。灵双又另拿了五两银子一并递给白芷。
“妹妹,我的月俸你是知道的。”灵双抿了抿唇接着说,“一共便仅有十两,我知晓你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若不是意外定不会与我同吃同住,这五两银子你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就当姐姐欠了你一次,还请你帮我将这荷包交与城北巧银居的五爷。”
早在灵双将荷包拿出来白芷便知她要做什么,当下便将银子与荷包收下了。
“灵双姐姐,你怎地知晓妹妹近日嘴馋,想那街边上的小玩意了?不就是带个东西嘛,妹妹定然亲手交给五爷。”
灵双感激的笑了,她心中知晓白芷手中不缺这五两银子,收下不过是怕她难堪。
明月高悬,两人便收拾歇下了。
第二日清早,虽是沐休灵双却依旧卯时三刻便起了,她要赶在水丹还未当值之前先将出宫的假请了,若是过了时辰这假便请不了了,水丹可不会站在门口等着她过去告假。
话说回来,这假请了便要出宫,不然被人见到,日后又说不准会被谁胡乱安个罪名。可琴三那边怎么办?
白芷思索之时,尚膳监的小太监拎着食盒进来了,白芷忙跟上去将食盒接过,悄声的向那小太监说了些什么,又向其手中塞了些许银两,转身捧着食盒去找水丹了。
而那小太监回了尚膳监不过两刻钟,便向又着乾清宫走去了。
他此行是去将食盒收回尚膳监的,本应是另一人负责的,可谁让他收了人家钱财,只得自己走一趟了。
到了乾清宫,正巧食盒是由皇上身侧太监总管秦卫拿出来的,小太监便将白芷吩咐的话重复了一遍。
“琴三?”秦卫声调瞬间拔高,惊得连食盒都扔到了地上。
“秦卫,外面发生何事?”只听一道冷冽的嗓音透过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传过来,吓得二人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皇上赎罪!”
“进来回话。”
“是。”
两人连滚带爬的进去了,伏在地上。
“回皇上,尚膳监的张德子刚刚向奴才打听……”后面的话被秦卫含在嘴中,挺不真切。
“说!”
“打听……这乾清宫是否有个叫、叫秦三的大太监,还说是在您身、身侧伺候的。”秦卫总算是磕磕绊绊的将一句话说全了,浑身战栗着等候发落。
这皇上身侧也就自己一个大太监,哪里有个叫秦三的。更何况秦为国姓,自己这个还是皇上一时间高兴赏下来的,若自己没记错的话圣上便是排行第三。想到这,秦卫更是止不住的发抖。
这边张德子却还未想清楚,诧异的盯着秦卫。
“张德子,那人要你找琴三做什么?”
话音刚落张德子便见一袭玄色长袍停在身前,他咽了下口水,将白芷要他传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出来。
“回皇上,她叫奴婢来乾清宫寻一位叫琴三的,说她今日沐休告了假回家,今日可能会晚些赴约。”
“你回她,既是要出宫,便叫她收拾好在原定地点等那琴三。去吧。”皇上挥了挥手,遣张德子传话去了
“皇上,这秦三……”
秦卫刚提个话头,那皇上便一记凌厉的目光扫过来,惊得秦卫剩余的话都噎在嗓中。
这人可不就是那思白亭中的秦三么?
说是却也不像,说不是可样貌却是丝毫不差。只是这人身着玄色团龙燕弁服,薄唇微抿,剑眉星目,笔直的站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与那思白亭中的略显闲散琴三截然不同。
“秦卫,更衣。”
“皇上,这早朝还没上呢。”秦卫急的汗都要掉下来了,一会上朝叫他上哪给外廷那些人变个皇上出来啊!
“今日朕龙体不适,早朝免了。”
秦卫看着眼前面色红润的皇上,抽了抽嘴角,寻了个人通传。
白芷看着眼前去而复回的张德子,眼里的讶异掩也掩不住。
“你说皇上让你回的话?”
“你这差事可是去了我半条命!”
白芷心知张德子是嫌之前给的银两有些少了,遂从袖口又拿出五两银子递了过去。
她已请了假又换了常服,当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