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臻回到郡守府的客苑,银燕儿已经回来了:“大人,郡守今夜收到了密报。”
“是什么内容?”聂臻换下那身夜行衣。
银燕儿答道:“国舅爷送来的,大概意思是让贾明亮按兵不动,让大人去治水。治到一半的时候,找个机会让大人有去无回!”
闻言,聂臻没有说话。
这本就在她意料之中。
银燕儿又说:“属下还听到了郡守谈及淮安王,显然,贾大人没想到淮安王也会在这里,所以让人请示国舅爷要如何应付。”
提到凤箫吟,聂臻不得不重视。
她已经脱掉了夜行衣露出里面的一身白,在床沿坐下,拧眉思索片刻,道:“凤箫吟出现在此地,怕也是冲着本相来的!”
不等银燕儿说话,她又道:“按照原定计划,明日我去勘察水利,你苑。后天,本相病就好了。”
“是。”银燕儿领命。
聂臻躺下,脑子里回旋的却全部都是凤箫吟来衡河郡的目的,怎么也睡不着。
前世特种兵加上原主聂臻的直觉融合在一起,可以说她对危险的敏锐洞察力近乎于野兽。
为什么凤箫吟别的时候不来衡河郡,偏偏在她来的时候来呢?
如果说他没有什么用意,打死聂臻都不会信的。
一直到天将近亮了,聂臻才迷迷糊糊有了点睡意。
睡了一个多时辰,银燕儿过来伺候,聂臻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贾明亮每天都会尽地主之谊过来照看一下,等他一走,聂臻立刻换了一身平民衣装,在银燕儿的掩护下,离开了郡守府。
“银燕儿,你回去。若是贾明亮或者是其他人来,也好跟他们周旋。”
银燕儿虽然不情愿,但是聂臻是主子,她也只能听了。
聂臻孤身一人,顺着脑海中对衡河郡地图的记忆来到了衡河边。
暴雨已经停了三四天,洪水大部分都退了,入目的是一片泥黄色——被淹没的庄稼、被冲毁的房屋,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垃圾。
聂臻在洪水的水位附近走了一圈,走上了一处高地观望,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上凤箫吟!
“右相大人,真巧啊,你也来看风景?”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身锦袍,笑容点缀了玉面,气色看起来好了些许,背后照例跟着扎布那个彪形大汉。
看风景?聂臻朝他脸上看了一会儿,道:“看来,柳神医果然名不虚传,淮安王的气色已经好多了。”
如果说凤箫吟是装病的,那也装得太好了,每一处细节都做得这么好,逻辑缜密得可怕!
凤箫吟唇畔含笑道:“那是自然,也不枉本王不顾洪水可能带来的危险,千里迢迢走这一遭,不是么?”
聂臻不想跟他多说话,总觉得他意味深长的目光有些扰人,她便把目光放到衡河上。
这古代的河流没有筑建堤防,洪水漫上来后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河道在哪里。
“洪水不退,右相大人想要治水那是不可能的,为何不先把精力投入到赈灾上面来呢?”
聂臻不理会凤箫吟,凤箫吟却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