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
慕婉儿听了他们二人的回答之后,却是发出了一声不置可否般的叹息。
“他在你们的眼里,真值得你们如此去敬重吗?”
仿佛一声晴天霹雳,赤汉和周殿高刹那呆住了。
“慕…慕姑娘,你…你怎么知道得?”
周殿高难以置信地问着。
微叹一声,慕婉儿回身面对着呆若木鸡的二人。
“当年,虽然是赤汉先来到我的身旁,可大胖子你来了之后,你们之间的言行举止,明显给人一种早就相熟得感觉。还有,你们不该在我面前常提他的好,更不该在遇到有人说他不是得时候而怒气上涌!”
简简单单的几句,就将自以为聪明的赤汉和周殿高,打击得是体无完肤。
多么幼稚得表现啊!唉!
赤汉和周殿高,不由得尴尬地低下了头。同时心头更是七上八下,深怕慕婉儿会将他们赶离此地,不再让他们保护。
若是真那样,他们抹脖子的心都有了!
可正当此时,他们却只听慕婉儿口中竟低沉地说道:“谢谢!这些年来,要不是有你们拚死相护,我也不会安然无恙到如今!我,谢谢你们!”
谢谢?
她居然在知道实情得情况下说谢谢?
赤汉和周殿高,茫然不解地抬头。
这什么情况?难道她已经不再恨流云了?
不对,她不是不恨,而是在愧疚!
因为自己的任性,才致使所有人深陷如此绝境之中。静心之下她自我反省,于是心生愧疚,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有,她一定也是在这般反省下,才恍然猜出他们二人其实是流云安排来保护她得!
“看来慕姑娘今后得经常保持内心得平静才行啊!”
赤汉摇头苦笑着。
周殿高听了,亦是深深叹声接道:“是啊,此等心境下,又有何事能够逃过慕姑娘的一双法眼!”
微做停顿,周殿高抬眼看着慕婉儿,又很是不解地说道:“可令我胖子费解得是,慕姑娘既然在洞悉实情得情况下,都还能发自内心得与我们说声谢谢,那为什么就不能对流大人的所作所为而有所感激呢?况且我和赤汉的一切行为,都是受命于流大人的指示!”
“你们是你们,他是他!而且,你们的一切行为虽然都是受命于他,可担风险的可是你们,而不是他!还有,即便他做了再多,又可否抵得过我慕家的灭门惨痛?”
一想到灭门惨案,慕婉儿再也无法保持自己得冷静。
“尸体累累,血漫脚踝!看着亲人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你们叫我慕婉儿如何感激得起来?如何感激得起来?”
慕婉儿控制不住的怒问,惊醒了闭目打坐之中的众人。
如何感激得起来?
无需发问,大家也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虽然从打坐之中睁开了双眼,但却无一人起身。
个个低垂目光,惆怅沉默。
而赤汉和周殿高,同样无言以对,沉默当场。
尸体累累,血漫脚踝!
即使没有亲眼目睹,却也能在脑海中想象得到那种不忍睹视得场景。那样得血腥残酷,任谁见了都无法淡忘,何况还是深受其害的当事人!
赤汉、周殿高等人能够体会,流云又如何会想象不到当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所以,流云远远望着迷雾滚滚的天鹰谷时,斗篷下的目光,显得惆怅之极。
负手临崖而立,流云久久不动也不语。
“大人……”
“不要说话,小心隔墙有耳!”
斗篷之下,流云嘴唇和喉咙都不动,薛龙的耳中却能听到他的声音。
得到流云的提醒,薛龙这才焕然想起要打量四下的环境。
峭壁林立,流水飞瀑。
可在那些峭壁以及飞瀑各处,总能看到各色玄者的身影。有男有女,或站或靠,或盘腿闭目打坐,而个个都是单独占据一处位置,不与他人有任何得交集。就连那飞瀑正下方的那道身影,亦是旁若无人一般,自顾举剑修炼着。
“有什么发现没有?”
忽闻大人问起,薛龙知道,流云大人这是在考验自己,可他经过刚刚那一番观看,根本就没能察觉到其中有什么异常。若硬要说不同寻常的地方,就只有旁若无人举剑修炼着的那个人了。
“大人,属下愚昧,看不出其中有什么异常,除了那道举剑修炼的身影!”
密语传音,薛龙如实回答着。
“你很少在外行走,经验不足可以理解。”
没有责备,流云显得很是耐心地继续道:“那个旁若无人般举剑修炼的,看似与众不同,但他恰恰最不可能会是古明王朝派来这里的人。个中因由,你仔细咀嚼就能明白。再说其他人,或站或靠,这两种人,你只需观察他们的神态和眼神。想想,若是古明王朝派来监视这里的人,他们会是怎样的神态和眼神?平常玄者,面对玄纹大阵阻路得情况下,又会流露出怎样的神态和眼神来?至于那些盘腿闭目打坐的,就得通过感知他们的神念状态来作出区别,不过,这最后一种人,难免会有判断错误得可能,可掌握个五六成,应该不成问题!当然,有时候也得看对方伪装的道行高不高深,所以,无论什么情况下,你心中都要有个预留数,否则的话,一旦出现估算不足,极容易会造成你的措手不及!”
“属下多谢大人点拨!”
仔细聆听完流云耐心的教诲后,薛龙心中感激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