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焰兄敢作敢当,本官佩服。“说完,游奕君仿佛当真通情理似的,自袖中取出一样东西,说道:“按当日天神说的,既然办事不利就该罚,但本官念在与焰兄结识一场,许你将功折罪,办的好了,这三张催雨的雷符就留给灵界,怎么样?”
“放屁!”仙翁拖着骨枷进殿,唾骂道:“阴险的小子!你既然能拿到这三张雷符就说明天神已经网开一面,兑现灵界降雨的承诺,可你现在居然拿这个做交易,是什么意思,趁火打劫吗?!”
游奕君满不在乎的抹了下把脸,居然还笑了出来:“是又怎么样,本官还请仙翁明确下立场,天境许你游方六界做个闲散仙人,但可没说让你吃里扒外,胳膊肘冲外拐,带下去——”
仙翁被两侧的神兵架起来时,还不断在蹬脚扑腾,连声骂道:“老夫爱管谁的闲事管谁的,轮得到你个后生教训我,你给我解开,否则老夫豁出命也要去天境参你一本!把你个兔崽子……能上天了??!”
游奕君烦躁的堵住耳朵,脸色气得铁青,当着这么多妖族的面简直下不来台。
“那将功折罪办法是什么?”
波澜不惊的一句,震醒了殿中所有的妖族的思绪,话说到这个地步,这次天境的来意已经很明确了,就是要除掉这位野心勃勃的灵界之主,既是要交易,定然是非死不可。
“君上三思!”寒玉追上前拉了一把,却没能拦住。
游奕君一愣,随之大笑起来:“还是焰兄明理啊。此事是这样,本官查到最近灵界设下的地印有波动,就去巡视了一番,果然发现竟有大胆狂徒捣毁了神像,此妖暴虐异常,又发生在灵界,所以还得请——”
“那……那游奕君可知道这只妖逃去哪了?”淮焰极力克制自己镇定一些,却还是没能忍住指尖的颤意和语气里的微微走调。
“没想到焰兄答应的这么爽快。”游奕君撇撇嘴,分外惊讶的笑道:“哦,好,我就快讲到了,本官奉命连追了五日,一路围追堵截,使得她仓皇逃窜,本来是要将此妖直接擒上天境的,谁知她直接掠过天崇山,一头栽进鬼域去了…….想来这东西应该是个极为阴煞的邪物,非鬼月时节竟然能直接撞开地门闯进去,实在是可怕。天境有规矩本官不可踏足禁地,所以只能来拜托焰兄你啦!”
鬼域是什么地方,没有比淮焰更清楚地的了,他从那里出来时,几乎削筋剔骨去掉半条命,最后失了元丹连个半妖都不是了,如今居然还要再去一次,任谁都会将此事视为炼狱噩梦的。
“好,我去,雷符拿来。”淮焰拂去衣上微尘,仿佛顺手答应了一件事,面上波澜不惊。
游奕君精明的一笑:“这不好吧,我看焰兄进了地门再给如何?”
说完他兴致高昂的在前面带着路,出了殿门,淮焰未置一词,只是略微顿了顿,便跟了上去。
眼前的天崇山半分颜色也不见,灰暗的像一抔要随风化散的黄土,虚虚保持着曾经的模样,却已经物是人非,分外苍凉。
“走!去地门!”
游奕君神采飞扬的吩咐了声,就见殿里殿外把手的神兵已经蓄势待发,准备撤离万妖殿。
石阶上匍匐着的众妖们松了一口,却仍是紧抱做一团,望着周围的天兵神将瑟瑟发抖,传来微微的啜泣声。
淮焰:“ 游奕君且慢,我有几句话想同族中老□□代一下。”
游奕君这回也不作难:“焰兄请。”
淮焰也不避讳,当着他们的面抬步走到殿外的石阶上,神态自若地说了几句什么,那神情和一脸苦色的其他妖族们截然相反,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去远游一趟。
“阿焰哥,旁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鬼域么?那奸贼明显是框你,他们说不定根本没找到灵姬,骗你进去,就是为了……”
将你挫骨扬灰!
这话白术没忍心说出来,只是用悲戚的眼神看了淮焰一眼。
“翅膀硬了么,要是没有就好生呆在这里,老妖君不在了,还有献都的妖族们系在你身上,我回来要是见你跑了。”淮焰拢了下他的肩膀,低声道:“定然拆了你的腿。”
白术莫名的没有排斥这句话,只觉得他说能回来,心里就宽慰了一大半。
此时要是与那帮神兵直接起冲突,淮焰也是做得出来的,这点没有谁会怀疑,虽然是下下之策,但好歹能回旋。可他今日偏偏一点反抗都没有,做到这种程度,包括云泽在内恐怕都清楚,只因那头系着是舍命相护的灵姬,此事进退两难,无法可解。
所以临到最后,也没有异议的声音出现了,只剩下空洞的泛着悲凉的沉寂。
偏在这时,淮焰朗声吩咐了最后一句:“仙翁,我交予你的东西还在吗?”
仙翁刚从那几个神兵手里挣脱,须发皆乱,看着像个随时要当场撒泼的狼狈摸样,看着分外不靠谱,果然懵着脸道:“啥?啥东西?”
淮焰点了下头,那表情分明是在说“在就好。”
仙翁:“……”
淮焰没头没尾的说完这句,便留下一个大义凛然的背影,动身下了石阶,走到了一脸春风得意的游奕君面前。
游奕君:“神兵都已经撤了,焰兄可以走了?”
淮焰“嗯”了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
游奕君终于安心捏了云诀,就在他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