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有的人在你身边朝夕相伴,但你却会把自己深深的隐藏在各种看不见的敷衍和笑面之后。而有的人不过是人海中机缘巧遇,在这一秒恰恰遇见了而已,你却愿意撕下所有的伪装向他袒露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引以为耻的痛苦和落寞也因有了她的陪伴而显得不那么孤单。
当初对于陆铭洋,景涵是满心戒备的。
如今对于安怡,她却只想告诉她在她的生命里曾有那么美好的一个人闯入她苍白而凌乱的青春,让她相信这世界还有爱,还有为了爱而有的奋不顾身。
他压在她的心底,只有在心如朗月的时候她才敢把那段关于他的过往拿出来细细品尝,不愿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只因在她看来那都是对他的亵渎。
渐渐的,他压在她的心口,既是心头的朱砂又是抬头的月华。
“安怡,我从没见过我妈妈。听别人说,她长的很美,也正因为很美她才会嫁给我爸爸。”景涵带着淡淡的苦涩喃喃诉说。
“为什么?”
“他们说我爸爸一眼就相中我妈妈了,可妈妈不爱他。舅舅当时得了一种很奇怪也很严重的病需要钱,重男轻女的姥爷问都没问妈妈就把她嫁给爸爸了,因为爸爸愿意拿出一笔丰厚的聘礼来给舅舅治病。”
“后来呢?”
“后来妈妈生下我后就跟着她青梅竹马的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小时候别人骂我是野孩子,我哭着说我不是野孩子,就算妈妈不要我了,我还有爸爸。”景涵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尽管爸爸从不说爱我但他也一定是关心我的,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女儿啊。直到有一天我在外面受了委屈,哭着回去找爸爸的时候,喝醉了的他发疯一般的冲我吼,要我滚,他说他不是我爸爸,要我去找那个带走了妈妈的男人。记得那晚我一个人躲在村头的河边哭了很久,风吹着杨树林哗哗作响,我看着摇动的黑影害怕到了极点。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见奶奶深一声浅一声叫我的声音。那个时候,除了奶奶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死活。爸爸和姥爷把我当成他们的奇耻大辱,只有奶奶会在她忙碌了一天后用她骨瘦如柴的手轻轻的拍着我哄我入睡,悲哀的说着我可怜的涵儿啊,然后用袖子蘸掉她眼角的泪痕。。。”
“那,那个照片是奶奶留给你的吧?”
“不,不是。”景涵有点醉意朦胧的说:“奶奶不在了,奶奶走了,他也走了,他说他要照顾我一辈子的。骗子,他是骗子,他骗我。。。”
“景涵,景涵,我们去床上睡好不好?”看着昏昏沉沉仍在呓语的景涵,安怡试图商量着把她扶到床上去。
安顿好景涵,去洗手间洗了个脸正准备上床躺着,安怡就发现刚刚还安静睡觉的景涵在床上来回扭动身躯。怕是要吐了,安怡这么想着就准备跳下床去拿垃圾桶,可还是晚了一步,景涵哇的一声吐了一地,呕吐物也弄脏了安怡放在床边凳子上的背包。
“这也太悲催了吧,还得打扫卫生。”安怡悲叹归悲叹,还是打来了水替景涵擦净了身子,把地上收拾干净后拿起自己的背包到洗手间去。
一件件把自己的东西掏出来,擦拭皮包的时候发现在背包的侧兜里斜插着一个类似钱包的东西。这不是她的,安怡带点疑惑的取出发现这的确是一个男士钱包,做工很考究,谁会放在这里呢?打开钱包,却看见陆铭瑄明朗的笑。安怡心头一震,指腹抚摸上照片贪婪的看着,那是如明信片一半大小的照片卡。下一秒她便清醒了,这个照片上的男子不是陆铭瑄,尽管他们长得极为相似。男子眉眼间尽是春意轻揽着长发披肩的女孩,他们都甜甜的幸福的笑着。。。
拿着照片走到景涵身边,借着床头灯发出的微弱光线,安怡认出了照片中的女子。
景涵吐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安怡喂她喝了两次水就爬上床在另一侧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景涵呓语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名字似是铭洋吧,铭瑄铭洋,这世间果真有名字相似长相又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可她从来没有听说陆铭瑄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啊。。。
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安怡脑海中思索着钱包怎么会在她这里,应该就是在猕猴谷看演出的时候小猴子搞得鬼吧,小猴子淘气的摘了别人的帽子放在她头上又把她手中的卡夹塞给别人,应该就是在那时候误把钱包塞给她的吧。
这一夜安怡睡的并不安稳,父亲的笑母亲的怒弟弟的泪陆铭瑄的伤老院的葡萄树花香四溢的槐林像一张张泛旧发黄的照片始终盘旋在她的梦境。
听得响动睁开眼睛,安怡看见景涵正站在床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那个,我昨晚收拾的时候发现有个钱包在我这,你看看是不是你的?”安怡说着指了指床头柜。
“是这个吗?”景涵扬了扬手中的钱包说。
“对,是这个。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我侧兜里的,感觉是猕猴谷的小猴子弄得。”
“你也去猕猴谷了?”
“恩,是啊,昨天下午在那里呆到天快黑才回来。”
“那就对了,我这个就是在那丢的。真是谢谢你啊。”
“不用,我也没做什么啊。”
“谢谢你收留我,还谢谢你帮我代为保管。”
“那个男孩子是你男朋友吧,好帅啊”看着景涵有点愣神,安怡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