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招待所,四个人刚刚闹腾了一阵,总算稍微平静了下来,见到张如铁身上四五套新衣服,又有个小青年引路,潘娟在一旁撅着嘴不说话,看样子,两人倒像是出门拌嘴的两口子。
北佬孙警惕地看着小青年,那小青年见人已帮两人找到宾馆,也不多做停留,向前台要了一杯水喝完后,便出门而去了,留给张如铁跟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刘东很是好奇,接过张如铁手上的新衣服,拉着张如铁便往里屋走,一旁的张如铁见潘娟出门时跟回来明显是两副表情,多半是猜到了侄儿又惹她不高兴了,便走到潘娟身边,低声道:“刚刚出去怎么了,他又招你不高兴了!”
潘娟很是郁闷,先是在街上找不着回来的路,又被路人哄笑成是张如铁媳妇儿,再回来,一个个都看向自己,这会儿,还是张如铁他堂叔发问。
什么!我们刚刚出去迷路了。”
潘娟轻描淡写,似乎想一笔带过,心底却暗道:你自己问你那本事侄子去,一个大男人竟然找不着路……
张义满觉得诧异,忙回道:“不会啊,我侄儿按理说不可能迷路啊,他是过目不忘,东南西北一目了然的,再说,这县城应该也不大吧!”
潘娟听到这里,心中更是郁闷,话也不回,自己带着刚买的一身新衣服回房间了,留下张义满一个人愣在原地。
其余三人,终于等到张如铁买回来的新衣服,都换上了,虽然不是特别合身,样式也显得过于老旧,但穿在身上,倒也舒适方便,出门在外,这身行头,也不容易被觉察出来。
比起东南沿海,这里属于内地,相对于民风要淳朴得多,自然穿着上也要普通一点,才能跟本地融为一体。
见大家都换好了衣服,张如铁也在来的路上问了引路小伙的几个问题,怎么坐车到市里,哪里是车站,一天几班车,这些问题都问好了。
他心里想的是,只要到市里,就有办法回上海,那里交通肯定更加方便,不过,大家身上背的背包怎么办?
想到这里,张如铁还是想到了联系王馆长。
北佬孙皱着眉头靠站在窗台,好像是感觉穿在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他身份。张如铁走了过去,拍着他的肩道:“我刚刚在来的路上问清楚了路线,怎么坐车到市里,都问清楚了,但到了市里之后,咱们坐车回上海,只怕身上的东西不方便,你看,咱们能不能联系王馆长,让他重新弄辆车到市里接应我们,我们明早就往市里赶。”
北佬孙想也没想,拍手说道:“恩,早就该跟王馆长联系了,这次出了这些状况,虽说是收获也不小,但也有人员损失,咱们现在是在安徽境内,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咱们是不能在浙江境内出现了。给王馆长打声招呼,让他来接应我们,还有,把剩下难缠的事情给摆平掉。”
张如铁听在耳里,他知道北佬孙说剩下难缠的事是什么,在湖上组的船,在湖边停的车,都要有人去收拾。
好,一会儿的话,咱们出去打电话,先联系上王馆长再说吧。”
一想到当初王馆长留下的联络电话给弄丢了,张如铁就懊悔不已,要是现在电话在身上,哪里还用这么麻烦,又得出门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两人已从招待所不远处的一个公用电话亭走出来,联系上了王馆长,电话里说的只是寥寥几句,但王馆长还是生出了惊喜之色,只说一切照他说的办,明天在市里等车接就是。
回到招待所,张如铁将第二天早上赶赴市里,跟王馆长派过来的车接应,一一跟大家说了,听完后,大家都知道又得在这耗上一天,于是各自便又回到船上,沉沉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北佬孙最先一个爬了起来,先是洗漱完,又对着梳妆台摆弄了一番,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发蜡,被这个爱臭美的中年男人在头上抹了一抹,接着便是听到他一个个叫起床的声音。
床了,起床了。”
光说还不算,盖好的落地窗帘被他打开,接着便是一一掀被子,昨天晚上几人虽说都睡得晚,但一连在地下这十几天,几个人回来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单单这两天的休息,哪里能恢复得过来。刘东更是,鼾声跟雷打似的,还在死睡着。
张如铁跟王老大都起来了,在另一房间跟北佬孙同住一屋的张义满也起了,刘东被掀开被子后,整个人卷成一团,还在赖床。
本来北佬孙想继续下手,直到把刘东彻底弄醒为止,一旁的张如铁已经不等他出马,已经一个箭步跳了上去,照着刘东浑圆的普股就是一脚,接着就是听到鼾声戛然而止,一声埋怨声歇斯底里发了出来:
让不让人睡觉了,连睡个觉都要管。”
刘东耸拉着眼睛,揉了揉,说完了一句,之后,便准备继续沉沉睡去。
睡?不起是吧,那留你在这,我们回上海了。”
张如铁把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刘东听到这里,睡意已然全无,仰天坐了起来,嘴里说道:“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早起了。”
一边说完,衣服已经穿好,隔壁屋的潘娟也已经起床,等在门外了。
七点四十,六个人,坐上了赶往市里的汽车,三个小时颠簸后,终于到了市里,在之前约定好的汽车广场前等了不到半个钟头,一辆上海牌照的商务加长轿车就开到了广场,六个人再次坐了上去,刘东也再次沉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