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雄很清楚,这是羽林军里四大兵系之一的黑甲骑兵,是仅次于那位夜羽大都督亲领的夜羽军团之外的第二大兵系。而那个男子名叫李典,是实打实的官至正五品骁骑偏将。
不过这些什么偏将正将的,如今看在赵世雄眼里都是一个妈生的了。当年大理崛起,在南疆洛水源头渡河起兵犯禁,时任拜疆大傩的夜枫奉叔叔夜羽大都督之命率五十万大军御敌,赵世雄当时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时候的羽林军骁勇善战,所向披靡!
洛水一战后,大理兵败南归,以洛水为界,划水而治。
赵世雄便是以黑甲兵的身份在那场大战中脱颖而出,在那年的校兵大典上被李朝南一眼相中,当时那位统领四军的夜羽大都督还有点不开心,毕竟这人自己也是极为看好的。不过远北重地,也是需要能人把守,况且当时正是流兵祸乱的关键时刻,那个老女人的心很自然的就偏向了李朝南这边。
除了这黑甲骑兵,另外两个兵系代号分别为骷髅和血红,黑甲为骑兵,骷髅为刀步兵和弓兵,而血红便是以暗杀为主的刺客。其实他们修行的主体是一致的,都秉承于那位出于烂陀寺的武道鼻祖,也都是以武士的身份修行入军。不过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各自都打着培养军队笼络人才的算盘,逐渐形成了独特的修行体制。
说到血红,虽然如今还挂在羽林军的名下,但其实早就是钦天九监的人了。当年那位九监司首大人以大牢人手缺失为由,向天子请令,要求把血红刺客暂调,后来又以清除余孽为由,便把血红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这可以说是众人皆知的事,只是不知道那位洛阳宫里的老女人这么久了为何不下旨把血红划过去。
赵世雄收回了思绪,他不知道天子这次派这个姓李的过来到底有何用意,但是从这几千个黑甲兵还是可以看的出朝廷对那座王陵的重视,他想着回头一定要找李朝南去合计合计。
“将军,他们吊桥悬空,这是何意!”
骁骑偏将李典此时正眯着眼睛勒着缰绳,他早就看到了那条被拉起来的吊桥,闻言也是眉头紧蹙,莫非他们不知道今日自己要带军前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十九八九就是故意而为。
想到这里李典心中一股怒火便油然而生,自己在洛阳可谓是声名远播,那位如今坐着黑甲骑兵统帅一把手位置的人,还是自己的亲叔叔。但是抛开这层关系,自己可是实打实的从底层靠着实力爬上来的!不过这次奉天子之命前来护城,也是自己好不容易向叔叔李伯玄求来的机会,如今四军裁制,天子似乎有意想削减军队力量,要不能趁此机会立几项大功,指不定自己手下的兵就要被没收了大半去!
他其实也对这边关将士有所耳闻,特别是知道这里地处两兰察地,为瓤隙ê妥约涸诠刂写蟛灰谎!但是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会被拒门相待,这岂不是扫了自己的颜面!
于是他向着城门位置昂首大吼:“我乃羽林亲卫黑甲骑兵偏将李典,奉天子之命前来楼兰护城,还不快快开门!”
他说着将腰间那把佩刀猛的抽了出来,右手而握,横于膝前。
这是一个标准的武士礼,也是西夏武将最常用的一个见面性的礼节动作。李典的这个动作其实有好几层意思,一来表明自己乃是修武入军的兵官正统,不是半吊子的后门兵,二来也是想彰显一下自己的威望,毕竟是受天子之命前来护卫,他们明知此事,却没有提前开门相迎,这让自己在这几千号弟兄面前岂不是被赤裸裸的打脸了。
赵世雄站在城楼上,看着李典故意眯着眼睛吼道:“来者何人,下马接受检查!”他仿佛没听到李典的话一般,扯着喉咙,还拖着长长的调子。
陆离站在最后的位置,挺直着身躯,看着眼前似乎又快憋不住笑意的李三三。赵世雄这次仿佛知道一般,忽的扭过脸来鼓着眼睛压低着声音吼道:“能不能长点脸,等会下去的时候给老子一个个精神点,该训的训,该说的说,别让人家关中大将瞧不起咱们,知道不!”他说完又扭头回去,听着李典又重复了一下刚才那句话才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原来是李大将军,我这边关地带,孤陋寡闻,着实不知道李将军带兵前来,不过,大军入南门必须得接受检查这条规矩可不是我赵世雄定的,这是当年天子亲定,为的就是维护这城中的安定平和,要是随便一个狗啊猫啊的都能大摇大摆的入的了这城,恐怕这楼兰早就被金国占了去了。再说,这里乃北疆重地,常年有流兵和贼寇出没,此时以入寒冬,正是流兵祸乱的关键时期,我怎么知道你这几千号人里,有没有偷偷混入的流兵乱党,这城门,我又岂敢轻易打开!”他说完还闭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似乎在斟酌刚才那番话的意味。
李典就不高兴了,这很明显的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天子亲定的规矩是没错,但是这根本就是故意针对而为,自己领着几千号人就这么被晾在城下,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在洛阳立足,还怎么在羽林军中立威!
陆离听着赵爷这番话,心里暗暗佩服了一番,然后就压着声音和李三三开始扯嘴:“喂喂喂,那位是不是你亲爹的外甥的叔叔的侄子的堂表弟,按这理来说,你俩岂不是还有点亲戚关系。你不应该去给他解解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