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欲红尘魔经”
还来不及为自己神魂、精神力的壮大而沾沾自喜,一抹庞大的记忆碎片再度涌入苏陌的神魂中,犹若五雷轰顶,顿时让他不知所措。
《六欲红尘魔经》是什么,若放在以前,他或许还会以平常心对待,但当智海告诉他红尘魔主的事迹后,他此时若还能保持平常心,那他就不是普通人了,而是那些被誉为天生佛心、道心的天之骄子了。
要知道,《六欲红尘魔经》可是能直至宗师的功法法门,至少都是地阶功法,在整个渭北城,三大世家品阶最高的功法,也不过才玄阶上品,修炼到神意境已是极限,若想更进一步,除非天资妖孽,否则只能谋求品阶更高的功法来破境。
因而,《六欲红尘魔经》对于苏陌而言,就是一条通向宗师和未来的道路,虽非大道坦途,但无疑是希望和机缘。
江湖人,刀口舔血,生死不惧,求的,争的,不就是这一抹希望和机缘吗?
“有《青帝长生经》,有《六欲红尘魔经》,还有这面神秘的古镜,这天地江湖,四国春秋,我苏陌,何惧一闯?”
苏陌心中,不由生出万丈豪情,全身颤抖,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毕现,似笑非笑,却又似哭非哭,神情怪异莫名。
“阿弥陀佛……”
就在此时,一声恍若洪钟大吕的雄浑佛音在苏陌耳畔炸开,瞬间让他清醒过来。
在睁开眼的瞬间,苏陌发现智海正站在他面前,一手结金钟印,一手按在苏陌的眉心,神情慈悲而肃重。
“智海大师,这……这是做什么?”
苏陌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他可不认为智海将手掌放在他眉心是无意之举,眉心为人身要地,只要对方稍微催动内劲,就可以轻易摧毁他的灵台识海。
“阿弥陀佛,施主没事吧?”智海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缕凝重。
“有什么事?”苏陌一愣,而后恍然:“大师是说六欲红尘魔心?”
“没事,大师也不用担心晚辈被夺舍。”
苏陌笑着解释了一句,好似还怕智海不相信,继续说道:“白马先生所著的《白马异闻录》中所言,夺舍者,初夺舍,必然神魂不稳,精神衰弱,记忆不全,大师看我这样,像吗?”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无恙,贫僧就放心了。先前看到魔心飞入施主脑海,欲对施主夺舍,贫僧没有帮上什么忙,实在惭愧。”
智海双掌合实,面带愧色:“先前之举,也是为以防万一,还望施主勿怪?”
“大师严重了!”苏陌笑笑,夺舍时,只属于两个人的战争,外人无法帮忙,他自然不会怪罪智海。
至于先前智海将手掌置于他眉心的事情,无非就是怕他被六欲红尘魔主夺舍,而后直接控制或者击毙罢了。
如果那样,他非他,杀不杀,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当然,届时,若智海能杀了“他”,也算是为他报仇了。
所以,说来说去,智海对他并无恶意,他自然不会怪罪对方。
“这次瘟君授首,魔主伏诛,多赖施主,若非施主,瘟君席应计划成功,届时,无论席应逃脱,还是红尘魔主复活,对于江湖而言,都是一场浩劫。贫僧代江湖诸位同道,多谢施主大恩。”
说着,智海郑重其事的向苏陌行了一礼,神情慈悲欣慰,没有任何读书人口中那些为了博取声名功利的矫揉造作和道貌岸然,而是发自肺腑的真诚和感激。
“大师胸怀慈悲,心念天下苍生,晚辈佩服,又岂敢居功?而且,这件事中,大师才真的是劳苦功高,晚辈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苏陌摆摆手,道。
“佛祖有大宏愿:度世间一切沉沦悲苦之人。贫僧不才,不敢奢求心念苍生,度世人沉沦悲苦,只是做该做之事罢了。”
智海淡淡说道,稍一停顿,继续说道:“另外,还得多谢施主先前出言警示,贫僧有所防备,才不致被瘟君所骗。”
“正如大师所言,晚辈也只是做该做之事罢了,何须言谢?”苏陌笑笑。
“阿弥陀佛,施主心怀善念,颇有我佛之慧根。”智海称赞一声。
“嘿嘿,大师谬赞了,这红尘俗世晚辈还没看够,可不想遁入空门!”苏陌开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修行在心而不在身,心若在,何处不能修行?心若不在,何处又能修行?”
智海同样笑笑,看了一眼狼藉不堪的山谷,悲悯道:“尘归尘,土归土,愿两位施主,往生极乐。”
而后,智海双手结印,打出一个神秘的法诀,整个山谷上空,顿时笼罩上一层琉璃佛光,一尊大日如来虚影出现在空中,双手合实,口念《大悲往生咒》,一个个金色的字符,甫一出口,就化为一条条金龙,有朵朵莲花从空中落下,地面也有清澈的泉水涌出。
一言出而天落金莲,地涌金泉,有净土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