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师父就带着我准备返回昆仑虚,折颜与四哥自是一道送我们,毕方驮着四哥,我们一行五人驾着祥云翩然挨近昆仑虚。
众人一路且行且谈,并不着急,不觉已近午时。隔着柔和的阳光远远望去,那心之所向的圣地已近在眼前,日照金山千重叠,青松翠柏霜叶红,丹桂银桂气幽香,鹤鸣猿啼鸟兽聚,碧潭秋水三千尺,绚烂耀目秋意浓。
我看着这一派浓郁的秋光,不禁心襟荡漾,感叹道:“怎的今天的昆仑虚与三百年前我瞧着的那荒芜模样完全不同啊?难道是心理作用?”。折颜听到我的话,朗声笑道:“非也非也,丫头啊,看来你跟了墨渊两万年,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师父啊!正所谓大道孕化万物!山河日月乃至视听界,无不是尊者大悲之化现,你师父早已‘道成肉身’,他所到之所既是‘道’之所在,当然如此气象万千啊!”。
的确,八百里昆仑,苍龙负图山巍峨,九十九曲水清澈。
在我心里,只有这里才配得上让师父驻锡,也正因为有师父在,这里才成为四海八荒的中心。心下不由得升起一份自豪感,此生能拜师昆仑虚,真是我千百万劫以来修得的福气啊!
说话间,又近了些。自山门往下,或立或蹲或坐着许多小神仙,紫气青气混作一团,氤得半座山云蒸霞蔚,仙气腾腾。不禁惊讶道:“呃,我在此间学艺那两万年,昆仑虚一向低调,不过七万年,它竟如此高调了?”
四哥找了个小神仙一问,方才知道,他们因仰慕昆仑虚风采,又被这绕过半座山的龙气所吸引,故而驻足膜拜膜拜。
折颜听罢,笼着袖子咳了声,揶揄笑意从眼角布到眉稍,与师父道:“我刚才说的没错吧?昆仑虚本就是龙骨顶出的一座仙山。它察觉你要回来了,振奋得以龙气相迎,是以吸引了周边一些没甚见识的小仙。”。
师父不动声色地抽了抽嘴角。
为了不打扰这半座山的小神仙们看热闹,墨渊一挥衣袖,瞬间隐去了众人的踪迹。
山道上看热闹的一群神仙顿时傻了眼,方才被问话的小神仙神色大变,颤抖着声音道:“这……这……就连九重天的天君和东华帝君,也须得遵照规矩,一步步走上这石阶。自父神身归混沌,能在昆仑虚用仙法的也只有一个人啊……”他惊慌失措地仰头,望着云雾中的昆仑虚,拜道:“墨渊上神!方才那领头的是墨渊上神啊!”。
众仙不敢置信又纷纷恭敬地跪了下来,对着昆仑虚行叩首大礼,声音此起彼伏:“墨渊上神!恭迎上神重回昆仑虚!”。
师父领着我们步入山门,十来步开外列出的阵仗却着实将我唬了一跳,十五个师兄们,皆穿着当年昆仑虚做弟子时的道袍,梳着道髻,分两路列在丈宽的石道旁。院中的树仍是当年西方梵境几位佛陀过来吃茶时带来的菩提树。师兄们垂手肃穆立在树下,仿佛七万年来他们一直这般立着。
大师兄叠风率先红了眼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前几日子阑传来消息,道昆仑虚龙气大升,时有龙吟之声,不知是什么兆头,我们师兄弟连夜赶回来,虽想过,许是师父您老人家要回来的吉兆,却总不能置信。”他的眼泪不觉流下来,哽咽道:“后来在西海,我得知师父您借着大哥的仙体养护元神,得折颜上神相助,可我还想着,至少也要三个月。没想到,没想到……”他声音颤抖,再也说不下去。
子阑也扑通一声跪在墨渊身前,颤声道:“今日在殿中觉察到您于山门外徘徊的气泽,我们匆匆赶出来,却终赶不及去山门外迎接您,师父,您走了七万多年,总算是回来了!”话毕,已是泣不成声。
昆仑虚众师兄弟一一跪下,齐声道:“弟子恭迎师父!”
众人拜完,已是泣不成声,有的用袖子遮掩着,有的索性伏倒在地放声大哭。
见此场景,不由得又勾起我几番感怀,也拿袖子抹起了眼泪。
师父沉了沉眼眸,道:“为师让你们等久了,都起来罢,殿内叙话。”
师父并折颜、四哥落了座。众师兄跪在大殿,给师父行了大礼。我因换了女装心虚不已,立在殿外没敢进去。
“师父,子阑有事禀报。自师父走后,不知为何,十七也不见了。这些年,我们是不停歇地寻,却毫无音讯,恐怕小师弟是凶多吉少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赶紧上前坦白:“我没有凶多吉少,诸位师兄,我就是司音。”
“司音?”众位师兄傻了眼,都望向我。
“师父!”我也上前跪拜了师父。
“十七”,“是十七啊!”师兄们终于认出我来。
我又说道:“师父,当年是我给诸位师兄下了药,连夜带着师父的仙体赶下了昆仑虚,这些,小十七本不该瞒着师父,但刚才十六师兄没有提及此事,想必也是为了保全我。”。
闻言,子阑爬起来,上前拉着我,道:“十七,当年十师兄说你为了躲我们,隐姓埋名,师兄们找遍四海,寻遍八荒,也找你不到,却没曾想到,你竟然为了躲我们,穿上女装,扮成个女神仙!”。
“九师弟说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断袖梦,当年那翼族二王子来拐你时,我打得他绝了这个梦,却没及时扼住你的这个梦,可怜的十七哟,如今你竟果真成了个断袖,还成了个爱穿女装的断袖……”。
这十六的脑洞也太大了吧!我实在觉得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