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三人在长安城内又住了半个多月,待附近山水游历的差不多,墨渊方才道出这次下凡的另一重要目的。
“十六,十七,你我师徒不便直接插手人间诸事,恐乱了凡人气运,但此番尔等也看见了,如今世道非常,既是乱世也是机遇。想我昆仑虚诸多心要,已逾数千年不曾在人间传播了,这趟你们随为师出来,还有一重要任务,就是去将昆仑虚的重要典籍等物埋成伏藏,不久后,凡间自会有人相继开启这些伏藏,来利益天下。现下时机已到,我们还需尽快行事,将此次带下凡的物件尽快找合适的地点埋好。”
古语有云:夫经书之诣最奥而深,史鉴之文亦邃而俊。然非探索之功,研究之力,焉能了彻于胸,而后为人谈说哉。
自古以来,各家都有伏藏之说,尤以佛、道两家居多,埋藏就是为了将暂时因缘不成熟的经书等物在地水火风空中任意一类物质中保存起来,待日后由具缘的人来开启,即为取藏。取藏之人多为埋藏师的亲传弟子,在时机成熟之时,于人间降世,将伏藏取出,并破译后,根据当时人们的意乐将所藏内容广弘人间,故而,一般伏藏师都是摩顶放踵,以利天下的人物,极受世人爱戴。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中,墨渊师徒三人未作休息,依次将携带来的卷轴、经卷、帛书、造像、法器等诸多物品分别藏于许昌、湘水、襄阳、蜀中等多地的神山圣水中。
三人辗转多地,颇为辛苦,不觉在人间又待了月余,因所到之处多半是人迹罕至、人烟稀少的地界,风餐露宿在所难免,白浅的身子已有些受不住,望着轻减了不少,倒是墨渊和子阑,非但没觉的不适,反而更加精神起来。
想来师父少时是在军营里摔打过的,后来经年累月的历练自是早已百炼成钢,就连子阑也曾单枪匹马在人间闯荡过数年,哪似自己这般娇气?难怪师父当初不打算带上自己。
不过,身体虽然吃些亏,精神倒是神清气爽。这些日子里,跟着师父跋山涉水,走南闯北的经历之前从未有过,看他只手破天,藏经卷于虚空中;和他探查地形,只身入密林山洞,将圣物藏入大山腹地;见他撸起裤管下河捞鱼,如探囊取物;又见他挽起袖子,生起篝火为自己烤山鸡;原来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师父还有这许多她不曾见过的侧面,白浅当真是感概这一趟死磨硬泡、软硬兼施的缠着他,是来对了,要不便宜那子阑了!师父这么烟火气的一面差点没让她见着。
“十七,你又神游去了哪里啊?” 师父伸手掏出一个皮囊,递给我,笑道:“尝尝,看你喜不喜欢喝?这是为师今早跟一个老乡换的。”
接过他手中的皮囊,打开一嗅,不觉掩鼻,道:“这什么酒?怎么一股子奶腥味儿?”好奇地抿了一口,灼烧感混着奶香,像毛刺一般刮过喉咙,直抵五脏六腑,真乃烈酒!待习惯过来,又喝了一口,方觉得回味无穷,这酒甘甜且后劲儿颇大。
“这是匈奴人的马奶酒。凡间军中的将士们常爱饮。”子阑还颇有些见识道。
“看来,为师不在这些年,子阑你长进不少,这趟出来多亏你照顾十七,为师才有精力勘察地形、探查灵脉,埋藏这么些伏藏。”
“师父、十七,我去那边河里打点水过来。”说着,子阑提上空皮囊走远了。
许是这马奶酒劲头大,也或许是空着肚子喝酒的缘故,我喝了没几口,竟已有些薄醉,伏在师父肩头休息,似睡非睡的。这么许多天,久未沐浴,嗅着他身上混着些兵刃的铁气和皮革的芳香,似麝非麝,惹得人竟然动起情来,情不自禁地搂上他的脖子亲吻起来,许是那体香太让人迷醉,只是亲吻显然已经不能满足,轻啄不知不觉中竟变成狂热的啃咬,忍不住将他扑到在草地上,扒着他的衣领,想要吮吸的更多……
师父一惊,急忙结起仙障,抱着我,道:“十七,莫不是要与为师在这里幕天席地?十六待会儿就要回来了,我们回昆仑虚去再这样可好?”
他分开我箍着他的手臂,颇有兴味地打量着我,扬了扬嘴角,道:“没想到,我的小十七这般性急,这才几天就想要为师了?果然酒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不许你随便喝酒了,万一酒后乱性,为师不在你身边,你不会见人就扑吧?”。
我目光灼灼,似是嗔道:“这是什么话,亏师父您说得出口?自己多少天没洗澡,浑身散发着些麝香气,不知道人家是狐狸啊,对气味尤其敏感,还如此诱惑于我!”,明知是自己不对,但是总得扯个理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
正说着,子阑打水回来了,幸好刚才及时收手,师父也早撤了仙障,否则真是要欲盖弥彰,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