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梧宫一揽芳华,他一袭玄衣依旧,抬眼似有若无地望着门内的桃花树,在这没有冬季的九重天里纷繁绽放,粉雪堆叠,莹柔灿烂,本是难得的美景,现下看来却无比讽刺。这些本是他为她亲手所种,怎奈未待花开却已花落,真应了那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但看这满院的莺莺燕燕忙出忙进,心里反倒觉得更加寂寥。

九重天太子夜华,未来的天君,现在恐怕又多了一重身份——父神的小儿子,他自出生以来就一直是个传奇般的存在。而他也不负众望,自两万岁上就开始不断刷新着修仙史上的各种记录,建立了诸多无人能出其右的功勋。

可唯独“情”之一字,于他而言,却不曾圆满。他深深知道,自己并没有如他的名字那样照破长空、驱散暗夜,反而被那暗夜吞噬了自己的朝气与热情,也吞噬了爱人的光明与希望。在最没有能力的时候,遇见了最想要守护的人,这或许就是自己的悲剧吧。

夜华回首三百年来与素素的一段情殇,那是他一直无法割舍的爱,也是他一直无法忘却的痛。他着实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拼尽全力,几经生死,万般心机,到头来竟换得她一句“放过我,从此与你两不相欠?”。若说不曾爱过,当初却又为何相许?若说真心爱过,却为何真能与君相决绝?

自那日从昆仑虚归来,夜华就一直寝食难安,在他心底得知素素就是白浅那一刻,狂喜难以自抑,但转瞬她手镯上那个闪着刺目红光的“渊”字,却马上提醒自己,即使素素就是白浅,白浅也不是素素,至少不是那个娇柔的一心一意只依赖他一人的素素。

他原本以为白浅身份尊贵,不仅是青丘女君更是上神,人人见了都得尊称她一声‘姑姑’,自然惯了与人端着疾言厉色、疏离端方的范儿,可谁知那人一召唤,她转身便俯在他膝头,一副柔情似水、袅娜婉转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素素。当下彻悟,爱到今时今日,方才知晓,即便司音没有了前世的记忆,成了素素,冥冥中爱上了自己,唯一的原因很可能只是自己的这张脸,这张让她熟悉、令她眷恋的脸,而这张脸的主人并非自己,而是另一个人,那便是她的师父、自己的孪生兄长、四海八荒唯一的战神——墨渊!

洞悉这残酷的真相,让夜华痛彻心扉,从小到大他都一直活在墨渊的阴影下,做什么都要被拿来与他比较。他不敢深究,也更怕看见,白浅两百年来之所以不和自己相认,事实上是因为她与墨渊隐藏在师徒情分之下,很可能的爱情。她要为墨渊守节,以至于她不要他们的婚约、不要他们的孩子,只为守着她的师父归来。

虽然,夜华深知在墨渊与白浅九万年的情分上,自己毫无胜算,但他不甘心!自己曾经的妻、曾经的爱人,更为自己诞下过一个孩儿的女人,怎能让她倒在别人的怀里?哪怕那个人是他大哥,是养护了自己元神十几万年的恩人,他也不甘心呐!

今天,就是天君为墨渊设宴,庆贺他归来的日子。他大哥和其弟子皆会到场,夜华倒想要看看,墨渊到底与她是何情分?大庭广众之下,他要如何全他自己与白浅这一份师徒情?

这夜,昆仑虚迎来了今冬第一场新雪,霎时间山顶罡风凛冽,滴水成冰。夜半朦朦胧胧中醒来,一撩被子,顿觉一股寒气袭来,光裸的肌肤不觉一个激凌,阵阵酥麻颤栗瞬间从尾骨直窜上整根脊柱,身下明显的满涨感告诉自己,竟仍给他占着身子,忙掖好被子,羞赧地往他怀里拱了拱,“师父……”,见我醒了,他热烈的亲吻随即封上唇来,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而凌乱,被他压在身下,只觉热浪阵阵袭来,无法拒绝,只能柔柔地贴着他迎合。他忽而抱紧我,抚开我额角凌乱的长发,捧着我的脸,强迫我看向他的眼眸,“啊……”,在他炙热的目光下,花朵情不自禁地绽放开,痉挛般的包裹住他的雄壮。

“十七,你是我的!”,他低喘而深沉地呼吸着,终于满意地将我的脸抵入他的胸膛。

窗外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外面天寒地冻,被他裹在温暖的被窝里,却舒服极了,着实不想起床。师父环着我的肩膀,问道:“十七,今日为师应邀赴天宫宴会,你可愿随我一起?”“嗯,若是师兄们都去的话,那我便去吧。”

他又关切地问道:“十七,你当真决定要与夜华退婚吗?”

听了他这话,不觉鼻子一酸,这些日子,明明已要了我这么多次,难道还想指望我嫁给别的男人吗?许是见我未答话,他又道:“本来你不愿说,为师也不打算再问的,但是今日若是去这天宫走一遭,好些事情就是不可挽回的了,所以,还是说开的好。十七,你之前说过的那个男人,就是夜华吧?”

见我低头不语,只埋首于他怀内啜泣,不觉心软,道:“十七,你可还想与他一起?为师不逼你,告诉我好吗?”

“师父……你是嫌弃我吗?可是不想不要我了?十七只求待在您身边,哪怕没有名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的,也不敢想象他已经知晓到何种程度,但通透如他,想必也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了。只是事到如今,他还不明白我的一颗真心吗?

“傻瓜,为师只是怕你后悔,想跟你再确认一次,毕竟此番若去退婚,前尘往事恐又会被提及,为师怕你伤情而已。”他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将我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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