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通往青州的道路上行走着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前后跟着数位手握刀剑的士兵,骑在高头大马上,一看便是哪位富贵人家出行。
忽然从一侧的山上滚下来一个浑身泥土的人,吓得前方的人不得不勒住缰绳停下来。
后方的马车上载着一位夫人与一位年轻的小少爷,车子骤停,让二人身体不稳,险些撞到头。
“发生什么事了?”
前方的人下马探查之后,回头禀报道。“夫人,有个人。”
身着富贵容装的夫人掀开门帘,动作流畅的跳下马车。她向前走去,只见地上的人虽然狼狈不堪,浑身伤痕,但还未彻底晕过去。她强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似乎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显得盲从无措。
那位夫人看清上官清珏的面容,眼睛惊现出不可置信的情绪,慌乱朝她跑了过去。
“清珏。”
上官清珏听见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视线却无法定焦在那个人身上,嘴里一直喃喃叫着。“魏晨风,魏晨风……”
上官清珏的精神早已经溃散,但意志不允许她就此倒下,直到那人将她摇晃的躯体稳住。
“清珏,你怎么……怎么……?”
这位夫人正是要前往盛京的张阮佩。见到上官清珏浑身是伤,面色苍白,口唇干裂,惨不忍睹,张阮佩甚至不敢碰触她的身体,明明离开之时还是个生龙活虎的人,怎会转眼间就变成如此凄惨的模样。
“清珏,是舅母啊,是舅母。”
上官清珏意识聚回了一些,她抓住身旁的人,身体一软倒了下去,眼泪忍不住决堤而出,只听她脆弱的说。“舅母,救救他,救救他……”说完便彻底晕了过去。
上官清珏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之中,马车缓慢的行驶在路上,路面十分平坦,周围似乎也有了人气。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张阮佩喜不胜收的脸颊,上官清珏经历了这两日的心惊胆战,终于见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忍不住扑进她怀中痛哭起来。
张阮佩心痛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眼睛忽得红了,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
片刻之后,上官清珏终于想起魏晨风,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从张阮佩怀中弹了起来,嘴唇哆嗦着问。“……舅……舅母,他呢,他在哪?”
张阮佩见她惊慌无措的样子,立即安抚道。“他在后面的马车上,明朗正照顾着。”
上官清珏顾不上身上的僵硬和疼痛,想要立即见到他,但被张阮佩拦了下来。
“清珏,那个人……你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他是……汾阳王魏晨风?”
上官清珏定住双眼看着张阮佩,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张阮佩心中一阵忧虑,为何偏偏是皇家人?她轻轻抚摸着上官清珏的头顶,无奈的暼过目光,掩盖住心中的苦涩。
马车到达青州最偏僻的小镇,也正好住在清越客栈之中,老板娘坐在柜台前,怀中抱着一只黑色的小宠,目光悠闲的摇晃着身体,嘴中哼着不知名的歌。
马车是从侧门直接驶入到后院的,一个个士兵手握刀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再有人家不要人伺候,还省下小二哥不少事情,老板娘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乐得自在。
士兵从小镇上找寻到了一位年老的大夫,大夫哆哆嗦嗦为床上的人把脉之后,一张本就紧张的脸上更是愁云惨淡。他先为魏晨风清理了伤口,上了最好的伤药,眉头却皱得越紧。
“他怎么样?”上官清珏立即追问道。
大夫收回手臂,摇了摇头。“这位公子失血过多,伤势严重,因为治疗不及时伤势恶化,如果高烧不退,可就……”
官清珏的心被压得死死的,连呼吸也跟着大夫的话起起伏伏。
大夫叹了一口气,又不时的摇头,提笔开了药方之后,交给身旁的丫鬟,在丫鬟的带领下出了门。
张阮佩按住上官清珏顿时僵硬的身体。“别担心,汾阳王吉人自有天意,他会没事的。”
上官清珏露出一个惨淡的笑,目光深情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魏晨风,一遍又一遍的为他擦拭着脸颊。
张阮佩沉下心中虚浮的一口气,叹息着出了门。
薛明朗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是个十分懂事的孩子,他乖巧的站在门外,见到母亲脸上不散的愁容,伸手拉住她的衣袖。“母亲。”
张阮佩朝他笑了笑,只是没有说话。
薛明朗又说道。“母亲,别担心,有朗儿在。”
张阮佩很欣慰有他这个乖巧的孩子,虽然年纪尚小,行事却颇为稳重,但张阮佩还是忍不住提醒他道。“朗儿,今日之事切不可告知他人,以免给清珏姐姐带来灾祸,明白了吗?”
薛明朗郑重的点了点头。“朗儿明白,母亲放心。”
午时的客栈里空无一人,但客栈的小二哥却要撵走进店的客人。
“客官,实在抱歉,本店今日不迎客。”
来人是个暴躁脾气的男人,常年行走江湖,做事风风火火,最容忍不了别人对他的无礼,刚一听了小二哥的话,粗暴的推开小二哥,大摇大摆的走进店中。
“开门不做生意,是嫌弃大爷没钱?”
他从胸前摸出一片金叶子,扔给小二哥,并大声呼喊起来。“给爷上最好的菜,最纯的酒,要是敢在酒里参水,爷就烧了你这客栈。”
小二哥为难的看着他并没有行动。“这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