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水路上的七八天时间,再没有出现过什么水匪,一路上顺风顺水,平平稳稳的到达了应天府地界。
因为那晚水匪突然袭击,让大家都有点心有余悸,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四哥和心远大家都尽可能地呆在房间里度过了。
一连十来天,都呆在船上,活动的空间就那么大,再新奇的旅程也腻歪了。
等知道就快抵达京城的消息,大家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可能心情明朗的原因,感觉时间也转瞬即过。
还有两三个时辰便能抵达了,四哥已经提前从隔壁过来我的房间,帮忙检查物品是否整理好。
我坐在矮塌上,看着四哥的视线一一扫过房间空地上几个箱笼招呼他过来歇会儿,反正这些都有艾叶打理。
“四哥,我看看药儿那边收拾如何了。”
姚青恒点头同意,却跟着青隐一同去了药儿房间。
小家伙正自己在屋子里颠儿颠儿的跑着玩儿的,一会儿爬上矮塌,一会儿跳下椅子,看见兄长进来立马飞快的冲向门口。
别看四哥一副温润的样子,其实我发觉他打心眼里不喜欢小孩子,从他一贯对药儿的态度就能知道。药儿在家里三年,他从来没抱过这个小弟。不仅如此,也不许青隐抱。他对这个小弟做得最多的动作是提起他的后领子,药儿要他抱时提后领子,药儿要青隐抱时,他帮忙提后领子。
而此刻,小家伙来势太猛,眼看着就要撞在四哥大腿上。四哥居然一侧身顺手也抓着我让开,药儿无可厚非冲到门外,小肉脚勾到门槛上,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说时迟那时快,四哥弯腰一把提住药儿的后衣领,然后用了点力气往地上一墩。
“下次再如此莽撞,就直接把你扔河里去。”
然后小家伙受教的低头,轻声道。“四哥,药儿再也不会了。”
我挤过门口的四哥,蹲下身子,检查了下小家伙的脚,发现没有受伤,才捏着他的小嫩脸道。“知错能改,药儿真乖。”
姚青药仰起脸,因为得到表扬眼睛亮晶晶的,道。“嗯,药儿最乖了。”
妈耶,我们家小弟每次被夸奖时真像一只小奶狗,我情不自禁的又伸手掐了掐他的小嫩脸。
姚青恒一双温润的眼里漏出清凉的神色,低头看着姊弟两人,对两岁多的姚青药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尽学了女子的娇柔,从进以后不许自称药儿。”
闻言姚青药懵懂的仰头盯着四哥的脸,萌萌的问道。“啊?那我自称什么?”
“我。”
“你?”
“自称我。”
“哈哈哈,原谅我,委实是忍不住了。”我捂着肚子瞅着这年龄差距堪比父子的组合,谈话内容能让人笑到岔气,抬手指着药儿对四哥道。“他才两岁呢,哪里用注意这些了,况且药儿这样挺可爱的。”
“兹母多败儿这典故你没听说过?一个人的品行当从小养成,古人言,三岁看到老,他再过十来天也满三周岁了吧。”
“嗤,哈哈哈,四哥你怎么是这样的四哥,我还从来不知道四哥这么有趣。”
“我今天怎么有趣了?”姚青恒伸手拉住她笑得前俯后仰的身子,让她不至于一个不甚仰倒。
我一边笑一边思考,道。“嗯,四哥在一本正经的教育一个三岁稚儿。”
正巧药儿的乳母和苏叶过来禀报行李情况,“六娘子,都收拾好了。”
我笑得依着四哥的身子,挥了挥手,随意道。“那就安心等着船靠岸吧,记得下船时照顾着药儿,小心被行人碰伤。”
这事在风沉渡口就发生过,码头人多,挤来挤去的,小家伙儿皮肤嫩,被来往的人碰到,蹭破了皮也没有吭声,还是后来乳母给他洗澡时发现的。
等船终于抵达了渡口时,我们都站在甲板上,远远地抬眼望去便能看到渡口处一片繁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渡口水面上停泊着数不清的大小船只,商船和客船排着队有序的靠岸,完全没有小渡口的拥堵,这样仅仅有条,又热闹非凡的景象,便形成了东启国繁华却充满市井气息的画面。
我看着这样的场景,不由自主喃喃而语。“不愧是古代的天子脚下啊!”
我们的船居然不用排队,四哥交代船工直接开去了官船渡口,开始那些老实的船工还怕被抓去砍头呢,结果在四哥的保证下安稳的停在了渡口才惊疑的感叹。他们都是平民船家,经营这艘客船载过的人也多是平民或者客商,哪里敢把船停去官船渡口啊,这还是第一次停这里呢。
船只平稳的进了官船停放之处,岸边正好有十几个家仆打扮的人守在那里,我还以为是来接别的船的,哪知等我们这艘船停稳后那些人竟然陆续的上了我们的船,然后走到我们站着的这里,齐齐的躬身弯腰道。
“见过郎君,女郎。我们都是安国公府得家仆,奉命来接郎君女郎。”一个灰衣老者带着一群统一蓝色胡服的年轻家仆站在我们前方,躬身说话。
我疑惑的去看四哥,四哥笑了笑道。“有劳了。”
原来是四哥提前打点过的,方一下船便有管事前来接应。
我和三姐是早就戴好斗篷的,首先进了安国公府安排来的青顶小轿上被家仆抬下了船,然后登上一辆马车,坐在马车里等安国公府的人把我们的行李搬下来装载好。
四哥抱手站在岸边,一个灰衣老者陪在他身边,恭敬地说着什么,四哥偶尔会点头然后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