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姐姐说国庆过来,到时你和姐姐去逛逛这附近吧。别老陪着我,反倒是闷着你自己。”
楚雅坐在了胡姨的身边,笑脸逐开的说道。
胡姨点头,“好,来,唤一声江阿姨。”
江阿姨,就是那位小姐姐的母亲。
楚雅看向她,扬起笑容,“江阿姨好。”
“你好。好好复健,一切都会好起来。”
江阿姨面善音慈,她站起身,“我先回去屋子里忙事了,空闲了再聊,胡姨再见。”
“好,有空可以找我,我在308房。”
胡姨连忙说道。
一旁的楚雅则是礼貌的说道:“江阿姨再见。”
目送着江阿姨离开了训练室,胡姨扭头看着楚雅,“刚刚她女儿的情况,你可瞧见了?”
“嗯,看见了。”
楚雅点头,她的右大腿截肢,位置与自己差不多一样高。
胡姨的声音放小,“那你可知道,她戴的是假发?”
假……假发?
怎么会?
楚雅的神情有些讶异,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小姐姐居然戴的是假发!
胡姨则是让楚雅起身,“走吧,回屋去,我再与你细说。”
“嗯嗯。”
楚雅用着双扶拐,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胡姨坐在一旁,拿起了一旁的小刀子,然后削着早上出去买回来的沙梨,一边削皮,一边说道:“江阿姨的女儿,大学本科毕业后,就来到了深圳x私立高中做老师,她也是今年春节的时候,发现右脚无力,于是去医院检查。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她的右小腿里长了一颗骨肉瘤。是恶性的,当时江阿姨听到这个消息就崩溃了。”
楚雅坐在床上,听着母亲说着别人的事,可她却能感同身受。
当孩子发生灾难的时候,最难受最痛苦的人,莫过于是母亲。
母亲怀胎十月,养育多年,这才把孩子抚养长大。
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结果孩子突然来这么一噩耗,谁能承受的住?
胡姨将削好的雪梨递给了楚雅,继而说道:“一开始,这恶性骨肉瘤,医生是建议截肢保命。但江阿姨想让女儿保肢治疗,熬了一个月,病情恶化,不得已只能截肢。现在江阿姨的女儿还要每周都去化疗,控制病情。因为化疗,头发才掉光的。”
“那她所在的学校呢?”
楚雅问道。
胡姨微微一笑,“她的学校对她还是不错的,看病的费用,由学校出。因为她的教书成绩不错,她的学生们都盼着她能回去教书。现在她一边接受化疗,一边仍坚持回学校给孩子授课。”
“小姐姐好厉害啊。”
楚雅钦佩着,自己身体还要去化疗,可小姐姐还坚持着回校给学生们授课。
仅这一份坚持,就让她对小姐姐满是佩服。
楚雅不知道做化疗的病人是要承受什么样的痛楚,可小姐姐那份坚持,让楚雅的内心全是触动。
她与小姐姐的情况对比起来,真的真的好太多了。
小姐姐不但要截肢保命,还要继续做化疗和病魔做斗争,还不忘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想继续教导在校的学生们。
据江阿姨说,小姐姐住院的时候,学校的学生组队前去医院看望她,盼着小姐姐能回学校继续教他们。现在小姐姐在学校教导的学生,是高三的学生。
楚雅呆呆的坐在那里,神情有些呆萌,思绪则是陷入深思之中。
自己比小姐姐的情况好这么多,小姐姐都能坚持拿着单拐杖去学校给孩子讲课,那自己呢?
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呢?
小姐姐所做的事,心性之坚韧,真的让楚雅内心受到的触动很大。
“别发呆,把手上的雪梨吃了,我去给你买饭,你想吃什么?”
胡姨催促着楚雅,然后收拾了一下房间里的卫生。
楚雅勾了勾唇,“你看着弄吧,我不吃鱼。”
“行,那我就去给你打饭了。”
胡姨转身离开了房间。
楚雅一边吃着雪梨,一边掏出了手机,继续看着手机里的电子书。
第二天,楚雅来训练的时候,发现那位小姐姐也坐着轮椅过来了,伍祚能直接提着她的义肢走了进来,然后让她穿上试试。
小姐姐很快穿上了,然后发现没有什么大问题,在训练厅走了两三圈,就与江阿姨离开了德林义肢公司。
她也就在德林义肢呆了两天一夜,可是她情况,由母亲转告给楚雅知晓时,却让楚雅更加坚定,要寻找到自己这一生想做的事。像小姐姐一样,就算是病了,也想继续坚持的事。
在训练台上走了一周,从两只手扶着栏杆,然后到了现在只需单手扶着栏杆,就可以走的很稳。
结果这一天,伍祚能拿着一个单扶拐进来了训练厅,朝楚雅招了招手,“来,下来。”
“啊?下去?”
“嗯。用这单扶拐,在这训练厅走两天。等有些适应了,再出去训练厅外的走道上走。”
伍祚能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分笑意,而是一脸严厉。
楚雅面对这样的严师存在,哪敢提出反对的意见,接过单扶拐,然后在这训练厅里空旷的地方走起来。
在训练台上扶着栏杆走,与在空地上走,又是另外一回事。
比如说,训练台上的栏杆可以借力。
重点在于栏杆是固定的,不会动。
可现在固定的栏杆变成了单手拐杖,也就意味着,残肢比训练台上所要承受的压力需要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