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去给妹妹打电话,让她转告东莞市常平邮政局女儿出车祸的事后。
楚雅则是躺在床上,与严旭分手,她此时的心里不能说没有任何悲伤,只是她不愿表露出来而已。
就算她再舍不得又能如何?
严母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她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其实,楚雅自己何尝能接受得到这样的自己?
常平邮政局的工作,她感觉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做的久。
因为她的合同问题,她只是合同工,不是正式职工。重点在于,她的合同已经到期。
她本来下个月会继续签一年的合同,这会却出了这样的事,邮政局怎么可能还会再请她?
思及这里,楚雅的心,更是发凉。
一场车祸,她失去的可不止一条腿啊!
紧接着遭受严母的歧视,上门强势要她与严旭分手。
只怕是自己的工作,也会一并丢了的!
两天后,四姨、二姨、外婆她们一行人从东莞常平镇坐着汽车来了河源连平县,外婆年岁已高,听到楚雅出了这样的事,说什么也要亲自来看看外孙女。
而楚雅如今不需要一整天二十四小时打着点滴了,变成了白天打点滴,晚上可以不用打,只需要服用消炎药即可。
外婆一见到楚雅的时候,老泪纵横,心疼这个外孙女。
二姨同样一脸感慨,陪着胡姨在一旁说着劝慰的话。
四姨则是走到楚雅的床头,然后对着她说,“我与阿芬(邮局的行政人员)说了你的事,她说明后天,会有人过来,让你把劳务合同签一下。另外你的事,也要走保险的。”
“保险?”
楚雅有些意外,她还真不知道,原来邮政局有给自己买了意外险。
“嗯,你放心。这些事,他们会处理的。你好好养好身体才是!”
四姨望着她,眼神里带着鼓励。
楚雅闻言,点了点头,“我会的。”
……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亲人们的轮流来医院,四姑与四姑丈分别而来,还有楚天的一些朋友。
在她马上要出院的时候,交警那边来了人来问话,因为楚雅是当事人,所以交警要录一份口供,以存备案。
做完述录后,交警的一个办事员,与楚天在一旁说话,他给的意见就是让楚父去法院打官司。要不然,这事在交警搁着也是没有办法处理。
楚天苦笑,送走了交警后,他回到病房,与楚雅、胡姨二人商量。
姐姐楚玮在昨天就回去东莞工作去了,她请了一周的假,不能再请了,外贸公司的办公室竞争也是厉害,如果你长时间的请假,就会得到老板一句:炒鱿鱼。
“雅儿,这事交警也处理不了,司机肇事逃逸。他给的意见,就是去法院起诉民事赔偿。”
楚天有些艰难的说道,楚雅则是摇了摇头,“爸,我现在不想这茬事。等我出院了,我们再商量这事,好吗?”
若是她不怨恨这个司机,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司机无证驾驶,她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楚天还想说什么,却被胡姨拉了他一把,楚天见状,只好放弃不再多说什么。
就这样,一家子在医院等候楚雅的伤口痊愈,只需要拆线后,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了。
这一天,医生说,伤者可以下地走一走,让楚天赶紧去买拐杖。
楚天闻言,赶紧出去药店,然后买了一对拐杖回来。
而楚雅看着那一对拐杖的时候,眸光暗了暗,她以后就只能与拐杖为伍了吗?
她呆在这病床上,已经十五天了!
整整十五天,没有离开过这张床,吃喝拉全在这床上……
以前健全的时候,可以独自一人上洗手间,现在,却连下个地,她都觉得好难。
伤口依旧水肿,她完全不敢大力的触碰残肢,就只是这样单脚站着,她都觉得十分吃力。
吃力的原因,不是脚不够力,而是残肢的神经线,时不时的抽痛,会让她有一种错觉,自己的脚还在。
晚上更是经常会出现抽痛的症状,在医学的说法,那是:幻肢觉。
幻肢觉,就是截肢以后,患者仍然感觉自己截掉的肢体存在,而且常常伴有疼痛的感觉。对幻肢疼痛,医生或护士都会不主张镇痛药物治疗,因为患者对此药物易形成依赖性。
楚雅除了手术麻醉药效过后,有一次撑不住,服了一次止痛药后,之后就这样强撑着坚持下来了。
她坐在床头,单手扶着一旁的铁柜子,缓慢的站起身来。
残肢传来的麻痛感,让她无法用形容词去说,就仅仅只是这样站着,都让她有些吃不消。
一旁的胡姨见状,上前关切的询问,“要不要休息一下?别那么焦急。”
“妈,我想看看窗外的风景。”
她现在想看的,就是外面的景色。
这十五天,她每每睁开双眼,就是看见一片雪白。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单。此时,她想看点绿色的,有生机的树。
以前,她不曾觉得大树有什么好看的。
直到现在,她渴望看见。
不能单脚跳,只能双手扶着床架的边沿,右脚用一点劲,一点一点的挪动,没有让胡姨扶。靠自己一个人,花费了近五分钟的时间,这才到了病房外的阳台。
此时,阳台外,夏季的阳光正猛烈。
阳光洒在外面的大树,绿叶盈然,天空蔚蓝,远处悬挂着白云。
这样安宁的天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