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你受伤了!”见翻窗而进的人,风姿卓越的美人看见来人下颌的血痕惊呼出声,似乎觉得这事不可思议。
讶异过后,她才似觉不妥,忙低头道:“冒犯主上,花月恕罪。”似乎对来人尊敬又畏惧。
“无事。”沐千阙坐下淡淡道。
“本尊今晚在这里休息。”
“是。”花月恭敬回道。
他靠在卧榻上,摸着已经上药的下颌,眼神悠远,扯了扯嘴角,却勾不出自嘲弧度,是他太贪心了,总想多看他一眼,这不又被发现了吧。
看他那对人的狠劲,伤的应该不重吧?他忍不住的想。
在他眼里,他怕是野心勃勃争权夺利之徒吧,性情大变,心思深沉。
他为他痴,为他痛苦沉沦,为他着了魔。
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他更可能不屑知道,知道后是什么反应呢?他闭着眼都想象得出来,
厌恶,或惊奇后变的无动于衷心无波澜。
这个烟花之地是收集情报的一个站点,后来他让总部把收集到关于他的信息传到这里,方便他查看,以前他也无意识的让人收集他的消息,后来更频繁了,忍不住,忍不住想知道他的一切。
闭上眼,不知什么时候,一身黑衣的漂亮男孩出现在眼前,烈日之下,他额头汗珠涌现,扎马步的姿势却异常标准,一动不动,嘴里似默默念叨着什么。
看嘴型,似念的是书本上的内容。
皇子所里,他院中有颗大榕树,他在他隔壁,在榕树上能看清隔壁的院落,以前他喜欢在那颗树上乘凉,后来更喜欢了,那树很高,枝叶繁茂,人在上面很隐蔽安全。
他没事在树上一转眼就能看到他,看到他练武,看到他开着窗静静看书。
他是那样的冷静自持,别的皇子在玩的时候,他在看书,别的皇子还是在玩的时候,他在练武,沉默专注,他似乎对玩乐不感兴趣,总是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与同龄人格格不入。
时光荏苒,长成小小少年,他还在孜孜不倦。
他这么努力辛苦做什么?他不觉得枯燥难过吗?他疑惑。
他是皇子,就算什么也不会,是个草包皇子,只要没有意外,他会一辈子衣食无忧,为一般人所仰望。
随着时间过去,不知不觉,他对他的关注已超乎寻常,一不小心就会想到他,好奇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练剑,或手持一书低头沉思。
他想过亲近他的,和他培养培养兄弟情,做有感情的亲密兄弟,不像和其他兄弟一样,生疏有礼甚至互相暗含防备,可每每一对上他黝黑的眼眸,便只能淡然佯装路过。
后来,他发现他对一个小女孩似乎有点关注,对比他平时对事事都漠不关心的态度,他觉得那很异常,即使那个小女孩还不满十岁,但在皇家,几岁赐婚的都有,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酸酸的,难道他还没满十四岁就替自己选好正妃了,还选个三品官之女,身份那么低。
后来的后来,他去北疆了,出发前,他在他眼里看到了热血激动。
三年后,他回来了,他不在天城的日子里,时常想到他,似乎什么在心头悄然积攒,又似乎什么都变的淡淡无趣。
听到他回来的那一刻,心头猛的一跳,不知为何有点惶恐紧张,却又很欢喜,心潮涌动。
光影转动,似乎真的看到了那人,他靠在华贵榻上,慵懒淡然,身前却有一女子在摇摆身姿,妖娆勾魂,舞步到他到面前,身子一转,便倒在他怀里。
他挑眉,并没有推却,任由那个女人媚眼如丝的勾引,他兴趣盎然,似好奇她接下来要做什么,纵容着身上的女人。
看到这个画面,脑子蓦地像被什么蒙住,不能思考,有什么东西像突然冲出了理智的圈,控制着身体行动,打晕了那个女人。
他抬头看他,似乎诧异,不明白他为何那样做,眼神带着被人打扰的不悦,甚至因为他突兀的行为,变的神色警惕。
看到他的反应,那一刻,他想他疯了,他痛苦自己沉迷于背德情爱,反复挣扎煎熬,最终妥协彻底沉溺下去,哪怕是深渊,他也甘之如殆。
可是那个人,那个人,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可以随意接受别人,宠幸别人,那些人可以是任何人,却唯独不能是他,一切与他毫无干系。
他的煎熬,他的惶恐痛苦,他的欢喜涩然,都只是枉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只有他自顾自的入情,盲目的唱着独角戏。
他愤怒伏下身去,死死按住他,挨上朝思暮想的唇,贴着,细细描摹,双唇微微颤动,单纯的触碰已不能填补他空掉的心,他侵入,在他唇里忘情追逐,他想与他融为一体,那样才能拯救此时陷入疯魔的他。
慢慢的,反抗弱了下去,甚至偶尔回应,他欣喜若狂,着迷至此……只觉天地就此一人足矣。
原来只是梦啊!
天光大亮,把他从迷醉的梦里晃了出来,睁开眼,沐千阙眼神迷离。
梦中是那年的场景,可是当时他却没有冲出去阻止,异常的愤怒烧的他理智快失,但那种莫名其妙的怒火莫名让他惶恐,他逃离了那里,
他后来后悔了,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冲出去,后来他们有没有发生了什么?
他一直不能释怀,不能释怀那个场景,别人能那么容易的靠近他,拥有他,而他只能躲在黑暗里暗暗渴望。
不敢,也不能表现出来。
等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