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了几分钟,寂静的车内,骤然响起道突兀的问候。
“你盖的,好像是爷的衣服。”
缩在角落的人影颤了颤,一把扯掉蒙在头上的衣服,“哼,还给你。”
霍骁尧接住她抛过来的衣服,看也没看,随意搁在一边。
“穿了爷的衣服,连句表示都没有吗?”
宋瑾瑜忿然,“那你想怎样?”
霍骁尧翘了翘二郎腿,“让爷看到你的诚意。”
她从齿间溢出几个词,“晨昏三叩头,早晚一柱香,够吗!”
霍骁尧瞅着她炸毛的样子,心里可乐坏了,瞧这这小表情,多生动啊。
痞痞道,“你当我是你爹啊。”
秉持着气死人不偿命,他继续补刀子。
“不过,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女儿。”
噗呲,两把利剑,双双插进她的心口。宋瑾瑜生生咽下一口老血。
你可不,就是比我亲爹还亲的大爷!
以防英年早逝,她立志不再招惹这位大爷,于是机智地朝另一边侧躺,睡觉。
唔,瞄不到他的臭脸,空气都干净许多。
过了片刻,霍骁尧看着她东倒西歪的身子,一把抱过她,搁在自己肩侧。
低声对前排道,“开慢点。”
助理小徐手抖了抖。
“是。”
宋瑾瑜睡得浮浮沉沉,起初还有点颠簸,睡不安稳,后来不知靠到了什么上,硬硬的,又很坚固。
就像父亲的宽大肩膀,温厚,踏实。
霍骁尧看着乖乖倚在他身侧的女子,眉眼柔和,睡颜娇美,心中那块空缺似乎都被填满,他无声地痴笑了起来。
看来,蠢的不是她,是他。
进了小区后,宋瑾瑜仍未转醒,霍骁尧本想喊醒她,话到嘴边,又蓦地卡住。
“睡得跟头猪似的。”
他慢慢抽出酸得失了知觉的左手,甩了几下,将外套仔仔细细盖在她身上,径直抱起她,走了上去。
霍骁尧把她缓缓放在床上,替她把高跟鞋脱掉,却忽地看到,她脚后跟有几处磨得脱皮的红块。
他眸子眯了眯,瞅了眼落在地上的细高跟。
起码有五厘米。
他随即去医药箱找出药物,坐在床边,烦躁地给她敷着药。
个子矮,还想装高个?白痴。
下手不由重了几分。
睡着的那人感觉脚后跟传来阵阵痛意,疼地呢喃了一声。
霍骁尧不满地睨了她一眼,娇气。
“活该你痛。”
动作却不知不觉,愈发温柔。
当他终于给她当爹又当妈,伺候完她敷药,洗脸,正打算去睡觉时。
“呕,呕,呕。”
霍骁尧吓得虎躯一震,不会吧!
他又赶忙拿过垃圾桶,扶她起身,轻拍着后背,让她吐个干净。
他强忍着自垃圾桶里,那股挥散不去的奇异怪味,直到她吐得个昏天黑地,终于结束。
放下她,他急忙去到洗手间干呕了几声,转头认命地去给她漱了口,重新擦了脸。
忙完这些,洗完澡,已是凌晨。
他走近床边,捞过她,附在她耳边威胁道,“宋瑾瑜,你下回再敢给爷喝醉,我就宰了你。”
“炖肉吃!”
怀里的身子忽地颤了一下。
霍骁尧才不管那么多,用被子将她裹成了熊,把她脑袋往被窝里塞了进去。
找出床薄被,去和沙发相依为命。
*
阳光斜斜洒落,宋瑾才瑜幽幽转醒,头底还带着酒醉后的余痛。
她撑着手起身,猛地发现,被子不是她家的,床更不是,全然变了个样!
她飞速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衣物,稳稳妥妥地,都还在身上,这才安下心。
正欲下床,脚后传来丝丝清凉,貌似没有那么痛了,她看了看,上面裹着一层白色的药膏。
她愈发不解,迫不及待地下了床,她的高跟鞋正摆在床边,整整齐齐。
赤着脚,地板上冰冰凉凉的,她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首先看到的,便是蜷缩在小小沙发上的一个人影,一八几的大个。
宋瑾瑜的眼突然就酸了一下。
她凑上前,蹲下身,静静地瞅着他,替他将下滑的薄被往上扯了扯,指尖却不小心滑过他脖颈露出的肌肤,热热的。
她面上红了红,如被刺一般,迅速抽回了手。
还好,还好他还没醒。
她轻柔地走开身,去到客厅的另一处。
却不知,她一走,躺在沙发上的那人就睁开了眼,眸子清明,哪有半点昏意。
宋瑾瑜发现了一缸金鱼,奇怪的是,偌大的一缸子,只有两条。
她一靠近,那两条金鱼便了过来,头朝上,嘴张大又闭合。
看来是饿了。
她拿过一旁的饲料,怕它们撑着,只弄了少量。
金鱼忙不迭地靠拢,其中一条体型细长的,让着另一条短肥点的,相亲相爱,和和美美。
宋瑾瑜不由笑了出来。
霍骁尧起身时,便正巧瞧见,金灿灿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她笑颜,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他握拳轻咳了一声。
“少喂点,会撑的。”
宋瑾瑜蓦地转过头,略显尴尬,“我知道。”
因她名字的谐音是金鱼,所以她的粉丝自诩做金鱼粉,也有不少人送她金鱼,一来二去,她也就有了些了解。
“对了,我怎么会睡在你这?”
她想不通,不是小黎去接她的吗?
霍骁尧走到鱼缸前,瞅了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