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俊秀少年长久的凝视,四公主发现之后,心里自然是甜滋滋的,当然心里除了那一点点的喜悦和虚荣感以外,再多就没有了。
许是在鄣郡待的久了,四公主愈发不习惯这些繁文缛节,见除了那少年以外的人都没注意到自己,俏皮的冲人家眨了眨眼睛。
方之平缓过神来,真跟他前世的小表妹一样,自由自在、无所拘束,下意识回了一个微笑。
四公主:不会是个浪荡子吧!
方之平:小……姑娘
虽然在心里把人家当成了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但方之平可没有想要去接近的意思,大齐朝嫡出的公主,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他一个小小的举人,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见对方已经看向别处,脸上也是一派的云淡风轻,四公主也就不再细究刚刚的笑容,她也没有瞧出人家的恶意来。
四位公主露过面之后便直接去了后院,留在的前院的人里,除了侍女以外,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有身份的等着新郎官敬酒,没身份的跟同桌的人敬酒,方之平他们这桌都是新郎官的玩伴,虽然身份不够,但交情是有的,所以魏楚也过来敬了众人一杯。
“你小子可是有日子没跟大家伙一块玩了,下个月哥几个约了一块去打猎,你要不要一起?”杜宇凑过来问道,跟方之平一样,他也是家中的次子,家业有大哥顶着呢,他只要不闯祸,大家就满意了,反正是他们家是宗室,以后真想谋份差事也容易,所以现在就光想着怎么玩了。
一般来说,靠祖上余荫和家里势力过活的子弟,和自己发奋图强想要科举入仕的读书人,这两者应该是没什么交际,甚至互看不顺眼,但方之平却是例外,能在两个圈子都混的开。
魏楚他们愿意带方之平玩,主要还是因为方之平本人就会玩,蹴鞠、骑马、游泳这些就不说了,关键是方之平自己能想出新玩法来,比如麻将,冬天几个人围在一起,喝着茶,摸着牌,还不耽误聊天,这游戏简直是让大家对方之平叹服,能自个儿想出新玩法,这才是真会玩的人。
“成啊,反正我现在也不用去国子监读书了。”方之平道,真让他一天到晚宅在家里,他还真待不住,总得有几天出去松快松快,若是跟表哥他们一块出去,闲暇时候总得赋诗几句,但跟魏楚、杜宇他们一起出去就不一样了,那玩的才是真痛快。
可能是看方之平答应的太痛快了,杜宇反而劝道:“你虽然中了举人,但也别太放松了,不是还有会试吗,等都考完了,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方之平心说,真到那个时候,怕是想浪都时间浪了,不过对方到底是为他好,“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就是想一块出去散散心,不然非得闷出病来不成。”
杜宇笑道,“也好,省得在家学成书呆子了!”别到最后跟他姐夫一样,整天之乎者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学问。
“有这么俊俏的书呆子吗?”方之平厚着脸皮道,不过声音倒是下意识放轻了,朋友间开玩笑也就罢了,真让外人听见,难免会惹人发笑。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方之平说这种自恋的话了,但杜宇还是有几分不适应,读书人的脸皮就是他们这种粗人没办法想象的,能够面不改色的夸自己俊俏,啧啧……
方之平坦然接受好友的‘敬佩’,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算不得自夸。
一整场婚宴下来,方之平除了吃吃喝喝以及聊天以外,什么都没做,倒是从容的很,后院的四公主可就不一样了,能跟她坐在一桌上的女眷,除了公主就是长公主,连郡主都不够格,而作为唯一一个未婚的公主,难免要被这些‘已婚妇女’们一一打趣。
这个说‘靖嘉啊,等你成婚了就知道了’,那个说‘靖嘉,还是你好,再没有自己一个人更自在的时候了,成了婚要管的事情就很多了’。
除此之外,‘已婚妇女’还都喜欢给未婚的姑娘传授自己经验,譬如怎么管住男人,譬如怎么处理那些妾室,再譬如怎么跟公婆相处。
四公主真心觉得挺没意思的,还不如那些把自个儿孩子拎出来不着痕迹的夸一夸的人呢,起码听着不闹心,现在被众人这么一说,她是一点想成婚的念头都没有,虽然贵为公主,但成婚以后养面首只能等到驸马死后才能摆到明面上来,但驸马却能光明正大的养小妾,太不公平了!
四公主木着一张脸,听姑姑、姐姐们唠着各种家常事儿,就算是金枝玉叶,成了婚以后也得围着夫婿、孩子转,比如她的嫡姐,在宫里的时候连四妃都不放在眼里,父皇的才人,拎着鞭子说抽就抽,抽完以后还什么惩罚都没有,但成婚以后,还不是管不住大驸马纳妾,哭也哭了,闹也闹了,甚至还跟母后告过状,但人家是把小妾发卖了,但转头就养了外室,谁能管的住,母后又不能把大驸马给绑起来。
素有才名的二姐,未出阁以前整日除了弹琴,就是写诗,用来泡茶的水是侍女收集的百花花露,冬日泡澡也要撒满花瓣,为了看昙花盛开可以一整个晚上都不睡觉,身旁伺候的宫女也得懂得鉴赏诗歌、词曲,但是现在呢,琴也不弹了,诗也不写了,整日不是给小叔子、小姑子操心定亲,就是拦着公婆别在花园里种菜,别把老家的人召进府里。
三姐是嫁回自己的母家,驸马又是她嫡亲的表哥,小两口过得恩爱,只是成婚四年尚未有一男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