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浑浑噩噩的回到现实世界当中。
他左右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嗯…有手有脚的,跟一个月前的自己几乎没什么变化,就是身体线条比之前明显了许多,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肌肉中所蕴藏的爆发力。
无论怎么看都跟“恶魔”二字扯不上关系。
其实徐帆心里了然地狱之火将他误认为恶魔的原因基本是因为自己体内寄宿这恐怖利刃的力量,但徐帆并不打算讲这件事告知于他,地狱之火可是坚信着他所侍奉的老主人已经在于末日使者的对决中陨落了的,自己此时跳出来说他没有死,还跟你一样当了无良房客,多半是会被地狱之火认为在戏弄他。
至于以后怎么解释嘛,恐怖利刃自从那次现身后就销声匿迹,连个影子都没有,多半也仍在承受末日的折磨呢。
即使如此,徐帆依然无法放下心来。
不论是最终被恐怖利刃彻底夺舍了身体,还是自己获取了恐怖利刃的力量却转变为了恶魔,都不是他希望见到的情况。
遗憾的是,这两种情况偏偏是可能性最大的——恐怖利刃曾短暂的占据过这幅身体,自己的部分肌肤还在那次枪击事件中受到地狱之火的帮助恶魔化过。
走一步看一步吧,徐帆也只能如此了,眼下重要的还是这次外出训练,以及…白阳和齐萱。
徐帆瞥了一眼身边如睡美人一般的齐萱。
几根发丝垂在她绝美的侧颜上,小嘴微张,发出几乎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污浊的灵魂么…
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徐帆揉了揉太阳穴,一句“小心白阳”就已经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马上地狱之火又为他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污浊的定义实在太过广泛了一点,饶是徐帆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到它在齐萱身上的定位,最终也只能对齐萱也多留一个心眼。
徐帆简直欲哭无泪,这个小队咋回事儿,别人家的小队都团结友爱积极向上,我这才刚建立呢怎么感觉跟拍宫斗剧似的。
或许是被这些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搞得有些乏了,徐帆也靠在座椅上渐渐睡去。
有人喜欢睡觉,不是因为那份令人难以抗拒的慵懒,而是能脱离纷纷扰扰的尘嚣。
门后。
天辉的最后一座主城前。
身形伟岸的恶魔前,白发苍苍,容颜衰老的骑士单膝跪在地上,他唯有撑着手中的巨剑“弃誓之刃”才能保持住平衡,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末日使者”路西法与“流浪剑客”斯温的对决即将画上句号。
夜魇的主力军团已经在末日使者发怒之时就撤离了主战场,留下斯温与他的一千流浪者直面这个行走的地狱。
但斯温的背后却已空无一人。
以末日使者为中心,方圆上千米的土地皆被人高地狱烈焰笼罩,即使这片饱受战火洗礼的土地上根本没有什么可燃物,魔焰仍越烧越旺,焰浪甚至高过了末日使者。
地狱之火永不熄灭。
一千流浪者不过在地狱之火刚刚展开之际,就已化作了它的养料,转瞬便成了尘埃落在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上。
末日使者的另一绝技。
“焦土”。
流浪剑客目呲欲裂,他曾以为当他亲手粉碎了守夜骑士团的荣耀之时,他就已经失去了名为“情感”的东西,事实上,也是如此。
可今日,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童年时,双亲死于非命时的愤怒。
他又一次成了孤身一人,没有家人,没有同类。
于是他包含愤怒的将神之力量催发到了极致,挥出弃誓之刃,一剑斩断永不熄灭的地狱魔焰,直奔末日使者而去。
末日使者巍然不动,只是将维持剑的手呈拳挥出。
“死亡。”
斯温的进攻便胎死腹中,本人也受到重创。
这一幕无数次的在这片战场上重演着,末日使者已经记不清对面这个“弱小”的家伙重复了多少次挥剑,被击飞,站起,再次挥剑的过程,他的怒火在流浪剑客不断站起挥剑的过程已经宣泄的差不多了,甚至,他越来越欣赏这个坚韧的骑士。
末日使者并没有因此留手,这是他对斯温的尊重,顺便他也想要看看斯温的极限。
直到刚刚。
流浪剑客没有站起来。
斯温外表上看依旧毫无创伤,甚至连点泥土也没有粘上,但斯温清楚,自己的体内估计已成一团乱麻,时日无多了。
“已经足够了。”末日使者冷冷的看着他,“你已经证明了你战士的荣耀。”
“我不明白这片土地有什么是值得你守护的,肮脏的政治?”他松开了持剑的手,走近两步向斯温伸去,“追随我吧,流浪剑客。我能修复你的伤势,回溯你的青春,我能给予你一只强大的军团,我能让你成为世间最负盛名的战士。”
斯温抬起了他苍白而衰老的脸,他动了动嘴唇,但早已坏死的声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拒绝。
末日使者不懂唇语,但他知道斯温想要说什么。
只有这样,才配做我路西法的敌人,才不枉我陪你做了许久的“游戏”。
末日使者满意的笑了,为这样的敌人带来末日,不也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吗?他将土地中燃焰魔剑拔起。
“在此,赐予你末日。”末日使者挥下了他的剑。
但流浪剑客,不止于此。
他最后一次催动起了神之力量。
代价是绽开的皮肉,开裂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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