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说的一震,只知道摇头,她道:“我没有…我现在还不想走,如何是两边都想要了?”
赵豫戈低头,俯视她,道:“现在?那日后呢?”
“你还不明白吗,阿云,我这人狭隘自负,我要的是完整的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只有一半心思在我身上的女子,你可清楚了?”
有一半吗,或许连一半都没有,他不敢确信。
他亦不想她几年之后,悔之晚矣。
云期被曦光照亮半边的脸忽然暗淡了下去,她无话可说,她的确,还不能完完全全忘记那一个人。
赵豫戈见她沉默,望向她身后光线照不到的内室,黑暗角落里,茫茫一片。
他轻声道:“阿云,莫怪我。”
“既然你不能抉择,那么就让我替你抉择。”
云期泪水落下,她立即抬手擦去,扭头不看他。
“好,一切依你所言。”
门外,副将林原的声音响起,声音清朗,他远远喊道:“将军,该出城了。”
赵豫戈站立片刻,看着女子低敛下去的半张面容,忽觉不舍,却无可奈何。
他转身离去。
云期追到门外,倚着门扉,望着庭院中的两人一前一后,越来越远。
忽然,走在前面的那一人回头了,长久立在那里,他的面容隐在晨雾里,怎么都看不清。
云期只站在那里,此时此刻,离别的悲愁战胜了其他任何东西,她忍不住举着手里的丝帕,用力挥着。
让他知道,她遥祝他一路平安。
那回首的人终于不再留恋,消失在庭院尽头。
……
良久,云期回房,在案前静静坐了许久,窗外成群的大雁在初冬的寒气里发出受惊般的鸣叫,叫声慢慢消失在崤江的那一侧,消失在那水滨之上。
她忽然看到书案上,那方方方正正的砚台之下,露出来一截纸张。
她走过去,轻轻拿开那方砚台,将那纸张拿在手里,拆开细看。
入目,三个龙飞凤舞的遒劲大字“——放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