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猝不及防,只见头顶处坍塌的废墟铺天盖地压了下来。好在老天暗中庇佑,众人所处的位置周边恰好密布着硬木做的围栏隔断,这些材料足够结实,而上面掉下来的舱板也并不是太重,结果互相撑持,恰好形成了一个狭小的拱形空间,众人侥幸藏身于内,竟未受到什么伤害,唯独玉容因离得较远,躲避不及,结果未能幸免,被塌下来的废料埋在了底下。
众人见状大惊,慌忙推开周围的遮挡,一起动手清理障碍,想把玉容快点挖掘出来。正在忙乱之际,遽然听到上面传来一声大叫:“那些奸细就在底下,弟兄们,快点给老子冲上去,活捉了匪人,然后一起去向副帅请功。”
刘涵月抬头一看,发现顶处的甲板已经全部塌方,破烂的废墟中显露出来几道窄窄的窟窿洞,透过洞眼向外望去,那些祖家军正一面指手画脚地吆喝呼叫,一面在腰带处绑上绳索,然后从窟窿洞里坠下,还有另一群人手持铁锹和铲子正在两边继续卖力的挖掘,想把窟窿继续放大,好让更多的兵士涌入下面的舱室。
“刷”,刘涵月不及细想,长刀已然出鞘,接着腰肢一拧,身体如白虹贯日般向上纵去。另一边,中年妇人也紧跟着跃了上去。二人一左一右包夹,出手如电,须臾之间便让刚刚坠下来的四名兵丁变成了一堆惨不忍睹的无头尸。其他几名尚在半空的兵丁见敌人凶悍,不敢再往下坠,手脚并用着忙不迭向上攀爬,但还没上到甲板顶,就觉两臂一沉,接着身不由己地一个个倒栽着翻掉下去。
刘涵月和师姐下手毫不容情,先把腰间的软锁飞抓向上掷出,仿佛钓鱼上钩,将那些悬吊在绳段上的祖军兵丁们鱼贯着拉到跟前,接着手中刀剑闪电般挥出,如同砍瓜切菜般让他们统统灵魂出窍,无可奈何地共赴黄泉之路。瞬息之间,脚下已经积尸如山、血流漂杵。而上面的兵丁们惊恐万状,他们如同雨淋的虾蟆,一个个双眼瞪得溜圆,失神地望着下面那两个女魔煞星,谁也不敢再下去了。
“挖,大伙一块挖,把这些木料垃圾全都清除倒到江里去,开出通道,然后大家伙儿一齐冲下去宰了这班匪人。老子还不信了,他们仅有个把人,就算都是三头六臂,还真能以一当百吗?”先前那个粗鲁倨傲的声音再次吼了起来。
“二位姑娘!”薛超在下面叫起来,“千万莫让贼人掀去整片甲板,那样咱们的一切举动都将暴露在敌人眼皮底下,再想逃走就难如登天了。”
刘涵月透过废墟窟窿定睛向上一瞧,看到一名军官模样的家伙正在甲板旁的台阶上对着一众兵丁比手画脚。她不假思索,手中飞抓迅捷探出,就像飞箭离弦、灵蛇出洞,锐利的抓钩一下子扎入了那人的后背,牢牢锁住了皮肉。
那人猝不及防,立时惨叫连连。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拔去抓钩,还未触及锁链,便被身不由己地拉进了下层废墟。周围众兵丁出手不及,眼睁睁看着长官消失在一片黑暗中,随后大家伸头伸脑地凑到窟窿处想要看个究竟,突见红光漫起,一个圆不隆冬的物体如皮球般被抛掷上来,定睛一看,却是长官那血淋淋的人头,双眼兀自圆睁,竟是死不瞑目。
众人吓得一哄散开,耳中忽然又听到其他同伴凄厉的叫喊声,回头望去,竟发现又有飞抓从洞口中飞射而出,抓住一名正在挥动铁铲挖掘废料的小兵,扑地一下,便即拉入废墟中消失不见。
兵士们的惨叫声随即此起彼伏地响彻开来,两只飞抓仿佛被人操控的魔爪,如臂指使般上下伸缩,把那些正在铲土的兵丁们连人带铁锹拉进了废墟,随后又有一颗颗毛骨悚然的人头被抛了上来,有些甚至只有半颗脑袋,白花花的**糊了整半张脸。
这一下,再也无人敢到塌陷的甲板前转悠,连露个头也没胆子。人人自危,纷纷丧魂落魄地远离废墟,仿佛那里就是吞噬人命的地狱刑场,阎王殿前的刀山血池。
趁此时机,丁晓武等三人拼命地手脚并用,使足了吃奶的力气,终于把玉容给扒了出来。幸运的是,玉容全身上下虽多处受创,但基本是擦伤,无甚大碍,只有左腿被一根沉重的木梁压住,腿骨当场折断,伤势较重,但并无生命危险。
丁晓武松了口气,接着不顾玉容百般推脱,双手一撑将她背缚在了身上。
“外门已经被压得变形了,但还能搬开,进去之后就是警卫室,那里依旧完好。大家快点,再努一把力就能逃出生天了。”薛超一边用手指使劲抠着损坏的门板,一边向众人催促道。
所有人都凑上前来,一起帮助薛超清空路障。然而大家尚未来得及发力,忽然又听得上面传来另一个宏亮威严的发令声:“众军听令,大家不要慌,不要接近坍塌的甲板。吴队正,你立刻把手下兵丁组织起来,爬上后面的城墙,有多少人就上去多少人,快点。”
这次众人听得分明,是祖约在亲自下令,但不明白他为何要发布这奇怪的指示。薛超却面色突变,急叫道:“快,大伙快拆木板,一定要足够厚重结实的,面积也要大到足够护住自己全身。”
丁晓武一愣,不解地问道:“拆木板干吗?咱们不是要转进撤离吗?轻装前进才是正理,带着那么重的木头,不把自己累趴下才怪。”
“水战时,甲板上面的城楼是作战的主力平台,备有大量的檑木砲石,敌人冲上高台,就是为了居高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