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芸道:“燕军骑兵来去如风,只会在平原间的村庄劫掠,不会跑到山区去‘浪’费时间。. 。所以对富户来说,最安全的藏身之所莫过于山地。此地方圆数百里内,只有一片凤凰山。所以我猜想士族‘门’阀十有**把那里当成了藏粮之地。”
杨忠点头道:“不错,陈姑娘的话很有道理,反正我们已经被朝廷当成了叛军,也不在乎多几项‘犯上作‘乱’’的罪行。为了活命,我们必须赶快查出屯粮的地点。”
丁晓武接受了他们的建议,迅速派出五拨斥候,分头向凤凰山区进行拉网式搜索,但一天过去后,回来的人均报告说山前山后,山腰山脚都搜遍了,未见任何可以藏匿粮食的地点。
“看来陈姑娘的推测错了,也许没有存粮,或者早就被鲜卑人全部抢光了。”丁晓武懊恼地对杨忠说道。
但他话音刚落,忽见康伢子跑过来说道:“大人,城‘门’口跑来一个老家伙,口口声声说要见你。”
“老家伙?什么样的老家伙?”丁晓武感到有些奇怪。
“是一个白面无须的老头子,长相很是奇特。”康伢子用手比划着描绘了对方的相貌。
丁晓武听完,目‘露’惊愕之‘色’,转头下意识地向旁边的刘牢之看了一眼,发现对方的惊讶不亚于自己。
不一会儿,那名老者走进院子。丁晓武立时眯起了双眼,上下打量了对方片刻说道:“原来是你。”
“不错,是我。”那老人微微一笑,嘴角绽放出两道和蔼的皱纹,“没想到当日匆匆一面,丁戌到现在仍然记得老朽。”
丁晓武起身施礼,毕恭毕敬道:“老丈请坐,那日邺城街头,魏国朝廷不问是非大开杀戮,在下见之哀伤不已。老人家一番发人省醒的话语和开导,令在下从中受益匪浅,多谢您不吝指点赐教。”
刘牢之也道:“是啊,老人家。后来丁兄小巷遇险,也是您见义勇为,及时赶来向我报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起来,您还是我们的恩人呐。”
老者哈哈笑道:“二位不必如此溢美,都快把老朽捧上天了。其实那日丁大人临危不惧,冒着生命危险拼死救护那些无辜的羯人百姓,此举才是真正的见义勇为。今日在无援无助的危局之下,丁大人又当仁不让肩负起守土安民的重责,保护了一大批江北百姓,称得上大仁大义,令人好生景仰敬佩,老朽在此替此地父老向大人谢过。”
说完,老人倒身要拜,丁晓武慌忙上前将他扶住:“这是份内之事,老人家不必行此大礼。”
陈妙芸在旁,一双凤目闪现出‘迷’‘惑’之‘色’,悄悄凑向杨忠低声道:“喂,云骑尉大人,这位霁云公公不是一直隐身在幕后指挥,台前的事都由你出头吗?为什么这次却一反常态不再继续伪装了呢?”
杨忠摇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宗主事先并未向我透‘露’过什么,但他老人家走这步棋,应该有他的道理。”
大家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那陌生老者身上,没有注意到两人在说悄悄话。只见刘牢之上前问道:“老丈,我们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还不知道你到底姓字名什?”
老者笑道:“老朽姓苍名宜,因早年出家修道,有个法号霁云子,你们叫我霁云就行了。”
“原来是霁云先生。”丁晓武抱拳道,“但不知老先生千里迢迢从邺城赶到此处见在下,可有何指教?”
霁云子笑道:“老朽并非专程来找丁大人,只是云游四方,路过此地,听说燕国大军正在肆虐荼毒江北,丁大人不畏强暴,据城抗敌,但却苦于粮食短缺,无法久持,因此特来献上破解良方。”
“哦?”丁晓武神‘色’猛然一震,“霁云先生知道哪里能找到粮食?那可真是太好了,请快说说看。”
霁云子不答,反问道:“丁大人派侦骑去凤凰山一带查询,的确找对了方位,也找对了路径。那为何要半途而废,不坚持下去?”
陈妙芸‘插’口道:“老先生不知,我们已经派人在山中搜遍了,不见任何囤积粮食的迹象,想必已经被转运到江南了,所以没再继续。”
霁云子道:“那些士族‘门’阀于暗地里藏匿自家财产手段之巧妙,和在朝堂上隐藏自己野心的方法不分高下,当真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找到,那早就被贪婪的燕军或饥饿的百姓抢夺走了,还会保留到现在吗?那些粮食也不可能被运过江,因为现在是非常时刻,江南经此战祸,米价贵如金珠,军中乏食,也是供不应求。士阀储备的米粮一到,肯定会被桓温、陶侃、谢安这些虎视眈眈的恶狼强行征用,瓜分一空。到时候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江北存粮只可能还藏在凤凰山的秘境之中,不会到了别处。”
“只是凤凰山就那么大,我们已经里外全搜过了,就是不见任何踪影,还能藏到那里去?”丁晓武愁眉不展地说道,“除非那些有钱任‘性’的大爷们在山里到处挖壕打‘洞’,搞地下要塞,否则绝无可能找不到。”
霁云子抚掌笑道:“丁大人说到点子上了。据老朽所知,那凤凰山中有一个非常隐秘的麒麟‘洞’。此‘洞’位于山中深谷,常人入山后,沿着羊肠小道行进数里,会看到一大片四季常青的树丛。即便是冬天,依然是青蔓翠绿,枝繁叶茂。在几棵高大乔木遮天蔽日的华冠之下,掩盖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