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武连忙道了声谢,转身快步出洞。
洞外的旷野中,月色昏晕,星光稀疏,山川大地一片暗沉。一队队晋军士兵正在篝火边百无聊赖地喝着闷酒,由于被主人家轻慢,他们个个肚里有气,不停地发着牢骚,怨声载道。
丁晓武仔细巡视了好几圈,始终未见石梦瑶的身影,心中不禁焦急万分。这小妮子平白无故吃醋,也不看看时间场合,倘若遭遇不测,自己又该如何是好?正在惶急忧心之际,却听得夜空中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琴音,夹杂着潺潺的流水,仿佛天籁之音,美妙无暇。
丁晓武心随念动,连忙循着声音找过去。在穿过一片树林之后,终于看到了那端坐在一条清澈溪流边的靓丽倩影。
见到对方安然无恙,丁晓武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随即又气又急地埋怨道:“阿瑶,这大晚上夜深人静的,你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干什么?倘若一时遭遇不测,而我又无法及时找到,那可如何是好?”
石梦瑶听他话音中含着愠怒,慌忙站起身应答道:“对不起,丁大哥,阿瑶只因心中苦闷,又百无聊赖,所以才寻到这幽静之所抚琴**,并不是有意要让你担心的。”
“大半天寻你不到,我怎么能不担心?”丁晓武一听此言,胸中火气更盛,一把拉住对方的凝霜皓腕,催促道:“走,快跟我回去。你以为这里很安全吗?那些土匪的漏网之鱼很可能还在佐近,随时都会来到,我们得赶紧离开。”末了,他又严厉地补充了一句:“好好听话,下次不许再添乱了。”
丁晓武强拉着对方快步往回走,嘴里依旧气哼哼不停嘀咕:“你腰间伤势还没好,就四处乱跑,知不知道人家有多着急?大伙今晚都开开心心的,也不知你苦闷个啥?光顾着自己解闷,却不想想别人的感受如何……”正在喃喃发着牢骚时,忽听到身后传来嘤嘤咛咛的啜泣声。
“诶……你别哭啊。我只是出于关心,又不是指责。”丁晓武回头见这女孩脸上的泪水如断线珠子不停落下,顿时心慌意乱没了主意,“都是我不好,嘴太欠,下次不说重活成了吗?”
“丁大哥,都怪阿瑶太自私自利,不懂得体谅别人。”石梦瑶擦着眼角的泪花哭诉着,口吻三分像哀叹七分像赌气,“阿瑶身上毛病缺点实在太多了,总是败坏人家兴致,难怪丁大哥不再喜欢……”
她话未说完,却被丁晓武一把捂住了嘴巴。
石梦瑶一双水汪汪的蓝眸瞪得溜圆,惊奇地望向丁晓武,只见他神色陡然间变得格外严峻,两道剑眉紧紧锁在一起,压低嗓子说道:“有动静,咱们快点躲起来。”
石梦瑶一听,赶紧止住哭声,当下不敢怠慢,跟着对方钻入一片长草丛,蜷着身缩在地上。
刚刚躲藏好,就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清晰的马蹄声,抬眼偷偷望去,只见昏黄的月光下,两匹并排的马儿一路小跑着向这里奔来,在一块高大的石柱前堪堪停住了脚步。
丁晓武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来者为两人,其中一个用正常的姿势骑坐在马上,而另一个人却是有气无力地趴在马背上,似乎受了严重的内伤。
只见那名完好的骑士跳下马来,随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抬步来到石柱前面,却听背后那个受伤的人用一种心力交瘁的声音艰难说道:“大伯,不要去求他们。咱们堂堂草原健儿、天之骄子,死则死矣,岂能自降身价、对中原人卑躬屈膝?”
“光耀,闭嘴!说话会使体内毒血流转加速,难道你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前面那人回过头严厉地斥了一句,随后又缓和口气,语重心长说道:“你大伯的佛甲护心丸现在只能暂时保住心脉,无法彻底剔除蛇毒,等再过五六个时辰,药效失散后,毒性必将趁虚攻入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就算大罗金仙前来,也无能为力了。”
说完,他举起石头,朝着面前石柱重重敲击了五下,两长三短,声如洪钟,悠长而沉郁,被四周吹过来的徐徐之风远远送了出去。
借着暗弱的月光,丁晓武终于看清了来人。只见那敲击石柱者头顶无发,脑后留着花白的辫子,正是白天打过交道的那名秃头老者,而旁边卧在马上的彪形大汉,自然就是他的侄儿段光耀,由于在下午的战斗中被毒蛇咬伤,此时想必毒性发作,已经奄奄一息。
仅仅过了盏茶工夫,四下里猛然间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只见四名白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这片渺无人迹的荒野上,一个个仗剑飞奔,向秃头老者包围上来。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用蟒蚺洞的暗语召唤我等?”为首的一名白衣人厉声质问道。
丁晓武认得此人便是白天里指挥蛇阵的那个流云使,此刻见他手擎利剑,指向秃头老者,脸上怒目圆睁、煞气逼人。
秃头老者却双膝一软,当场跪了下来,低声下气地哀求道:“灰狼团魁酋段氏,求通明教母恩赐解毒之药,若得教母怜悯,老朽九泉之下也不会忘记蟒蚺洞的大恩大德。”
流云使与伙伴们对望一眼,沉吟片刻后,再次厉声说道:“灰狼团助纣为虐,今日差点害了我家大公子的性命,此事又该如何了解?”
“各位仙长明鉴,灰狼团和蟒蚺洞一向秋毫无犯,无怨无仇,此次全因云龙寨挑唆,事前又不知情,故而发生了些许误会。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今我侄儿命在顷刻,还请教母念在我灰狼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