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大逆不道!”曹坚的跟班狂怒不已,长身站起,右手随即去拔腰间佩剑。
剑刃刚亮出一半,曹坚伸手止住,对宋癞子冷笑道:“冉闵将军号称‘万人敌’,端的是武艺超群、骁勇无双,若论沙场单挑,陷阵斩将,天下英雄无出其右,在下心里对其武勇也是钦佩得紧。”
宋癞子的脸色缓和了些,但随即醒过味来,两道眉毛一拧:“大胆,你怎敢直呼圣上的名讳。”
曹坚冷冷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可惜冉闵这人刚愎自用,有勇无谋,且刻薄寡恩,毫无远见卓识。他掌权伊始,不施仁义恩惠,反而急吼吼颁布什么《屠胡令》,挑动中原人去攻击羯人,让治下百姓自相残杀。此举虽暂时笼络了汉人民心,却绝了胡人的归顺投效,将本已心灰意冷,无力再争天下的赵国石氏完全逼上绝路,被迫背水一战。同时,他的仇胡政策使其与北方的慕容鲜卑,西北的姚氏羌人都无法和平共处,再加上他擅称帝号,又不容于南方的***朝。其结果是将天下诸侯尽数得罪,难以转圜,使自己彻底沦为孤家寡人。”
宋癞子听到这里忍不下去了,刚想反唇相讥,却被丁晓武用一只猪蹄堵住了嘴。
曹坚根本不管对方的喜怒感受,仍在自说自话一展胸臆:“冉闵陷于四面楚歌,尚不自知,竟然为一点寻常怨恨杀害了曾与其共同举室的伙伴李农,睚眦必报,毫无容人之量。如此鼠肚鸡肠,有谁还肯倾心归附?他治下的河南河北,本是中原最肥沃的膏腴之地,可数年下来竟被他搞得民穷财尽,连属下兵士的军粮都无法保证。他南征北讨,看似风光,实际上不过是凭借着匹夫之勇修东补西,疲于奔命。吴子曰:一战而定天下,可成帝王之基。但冉闵身经百战,所据地盘却是越打越小。此时他已成为被四方诸侯关入囚笼的冢中枯骨,只待其筋疲力尽,便可一举擒获。”
“啪!”一个东西忽然丢到他的面前,竟是一根吃剩的蹄筋。再看对面,宋癞子已经腾地站起身来,指着曹坚的鼻子怒骂道:“住嘴!你一介氐奴,竟敢在这胡说八道,欺辱圣上,实在罪无可恕。别忘了,这里可是大魏国的疆土。再敢乱嚼舌根,小心项上狗头。”
话未说完,忽见空中寒光闪过,接着就觉颈部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