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啊,今日要去鸿鹄书院,您该起来了……”
福伯刚进来,就看见顾尘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拎着一只胖猫,姿势甚是怪异。
顾尘见福伯来了,才慢慢放下云染。
云染哼哼唧唧,“喵呜……”
本仙猫以后都不要跟你睡了!
本仙猫要和顾葭睡!
顾尘看着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喝道:“你敢!”
福伯被这突如其来的男高音吓的一跳,长吁了一口气。
云染气恼,将脸和身子都埋在了被窝里,只留着一个尾巴对着顾尘。
尾巴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扫来……扫去。
顾尘顺势扯着她的小尾巴,又将她拖了出来。
春风起。
青襟至。
鸿鹄书院此番招收的三十名学子,都是舞勺年岁。
除了两个人外,其他的人都带了书童。
这两人,一个是陈闲清,另一个便是顾尘。
陈闲清只是随意地挎了个包,一个人“了无牵挂”十分潇洒的就过来了。
顾尘呢,他虽然没带书童,却带了一个麻袋大小的包,甚是惹眼。
暂时还没人知道,这包里还偷偷藏了个名叫“云染”的小仙猫。
坐在顾尘身后是傅思齐。
傅思齐望着这个大包裹,自愧不如,幽幽叹道:“将军府的作风可真是豪放哈!”
顾尘并未搭理他。
与顾尘坐一桌的孩子,名叫谢忧。
他比一般孩子要瘦弱不少,皮肤有些白,脸上挂着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第一堂是诗文课。
教诗文的是一位发须花白的夫子,他步子徐徐,穿梭于这十五张桌子之间。
他这一来一回,大概能讲个半句诗。
语速之慢叫人忍不住犯了睡意,然而他这抑扬顿挫之节奏却把握的极其精准,平淡抑郁中总能响起一声惊雷。
如此一来,学生们虽然大多兴致缺缺,却始终无法入睡,只能拼命强打精神。
不过,某猫除外,此时正在周公处逍遥快活。
赵夫子每每走到顾尘这里,总能听见微弱的但十分不和谐的声音,那明明是睡着的呼噜声……
赵夫子望了望一眼顾尘,虽面带倦意,但分明还是醒着的。
看看他的同桌谢忧,眼睛也是睁着的,虽然睁的有些勉为其难。
老夫子狐疑的又走了回去,又疑惑的走了过来。
来了七八趟,每每都有这打呼噜的动静。
顾尘这儿的一亩三分地,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顾尘望着桌屉里一起一伏的锦包,暗自戳了戳,恨恨地说了句:“你小声点。”
谢忧闻声,默默看了一眼同桌顾尘,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开始压着嗓子,读书的声音小了一些。但他本来声音就不大,如此一来就像是没张口似的。
而在包里的云染小仙猫猫却根本没听见顾尘的话,呼噜打的仍就旧是热闹。
……
夫子看着这两人,心生恼意。
他以为这两人是欺负自己年老眼花。
这谢忧呢,装模作样的跟着在读却屁大点声音都没有,简直是在找骂。
顾尘呢,他的手也总是不在书上,不知在底下搞些什么鬼东西……简直是在求打。
一怒之下,赵夫子吼道:“你们两个,都给老夫滚出去。”
顾尘看着平白遭受牵连的谢忧,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堂课,少年们从一派病恹恹中还了魂来。
走出屋子的少年,个个都同情地望着站在门口的这对难兄难弟。
傅思齐走上前,拍了拍顾尘的肩膀,“兄弟,受苦了。”
顾尘故作哀伤道:“这位小弟坐在里面,只怕滋味也是不好受吧。”
傅思齐点点头,想着也“安慰”一下谢忧。
不过手还未沾到谢忧的衣服,谢忧的脸色就陡然变的难看起来……
谢忧皱眉道:“快把手拿开!”而后又冷冷的说道:“不要碰我。”
傅思齐的手举在半空中……有些错愕。
顾尘看着也有些尴尬。
谢忧转头就往屋子里走,不想在此多待了。
谢忧的书童就站在不远的树下。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却并没上前来安慰他家公子一句。
顾尘望着傅思齐窘迫的脸,故作轻松道:“你是不是刚才茅房上完了,忘记洗手了……”
傅思齐恍然,而后大笑:“是嘛,要不你闻闻。”
顾尘像是避瘟神似的逃开了。
傅思齐跟在后面狂追不止。
“傅尚书怎么会有你这上完茅房不洗手的孙子。”
“顾将军这样的虎父不也有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犬子。”
“哈哈哈……”
快乐是与云染没什么关系的。
顾尘散学回家,就立马报了罚站之仇。
惹祸归惹祸,顾尘还是每天都将她带在身边的。
云染也是无奈。
这臭小子上个学,不请书童,非要拖个猫来活受罪。
云染只知道睡觉,一睡起觉来就忘乎所以。
如此一来,她便日日挨揍,揍的都习惯了。
云染破罐子破摔,揍就揍呗,反正肉多,也不是很疼,也没人看到……
几天下来,顾尘都学了啥,她也根本不知道。
这日清早。
还未到上课的时候。
书院里弥漫着一股快乐而又神秘的滋味,顾尘小公子也沉浸其中。
只见十几个少年围在一起,共同分享一本书。
书的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