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体测的高压线,最近校园里多了不少夜跑的同学。夏眠思及自己惨不忍睹的八百米成绩,和阿溪一拍即合,两人打算一起夜跑,未雨绸缪。
谁知道阿溪第一天就放夏眠鸽子了,她皱着一张包子脸,柔柔弱弱的□□:“肚肚痛。”
夏眠自认对阿溪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狐疑的望着阿溪:“真的?”
阿溪无辜的眨巴眼睛,在床上翻滚:“真的真的。”
夏眠:……
阿溪:“明天!明天一定做到!”
夏眠被她的无赖气笑了,无奈道:“好吧,那我走啦。”
“注意安全哦。”阿溪甜甜的朝她挥手。
初秋的天幕星光寥寥,夜风拂过微凉。
虚枫小道边的水果店、杂货铺都还开着,只是门内冷清,生意冷淡。
“时光与你”向外透着如水的白光,竖在门口的荧光牌子格外引人注目,像一簇缤纷烟火,慰藉着萧瑟的秋夜。
夏眠没有上前,而是绕过了虚枫小道,在横向的求知路上慢跑。
求知路作为主要路段贯通整个校区,是灯光最亮、行人最多的路段,也更令人心安。
耳机里放着,清冷的嗓音在这清冷的夜中舒缓轻扬。
昏黄的路灯隐藏在簌簌的常青树中,柏油路面光影交织。
路上夜跑的人也不少,三三两两或是如她一般的夜间独行侠。篮球场内亮着白灯,几个穿着篮球服的单薄影子来回晃动,拍打之声在寂寥的夜晚反复碰撞回响。
夏眠本打算跑到求知路的终点,然而她显然低估了校园之大路径之长,也高估了自己的体能和毅力。
喘着粗气,无力的叉腰,刚到求知路的一半,她的自制力便如黄河决堤一般。
呼,太累了,真的。她是哪根筋不对了,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出来夜跑,就该和阿溪一样躺床上刷剧。
正深刻反省自我,忽闻有人唤她的名字。
“夏眠?”一道清润的男声。
夏眠对这个声音没什么印象,无力的转身,疑惑的望过去,黑暗中走近一个身影,走近了才看清,是陆伟。
“部长?”夏眠吃惊,“你也夜跑啊。”
“是啊,真巧。”路灯为两人打上了暖色的朦胧光辉,勾勒出陆伟清瘦高挑的身影,浓浓的书卷气,却毫不迂腐,闪烁着那些理科生少有的温润儒雅之气。
夏眠一开始便知自己的顶头上司颜色不俗,如今还是头一回发现,果然清隽。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花,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另是一番情景。
此话果然不假。
“你这是跑了多久,看上去很累啊。”陆伟打量她,徐徐说道。
夏眠红脸,万分不好意思:“大概十来分钟吧,跑步,确实,不太适合我。”她拢了拢碎发,讪讪一笑。
“看你柔柔弱弱的样子,应该……”
“嗯?”夏眠鼻音浓重,“你是想说我体育不好?嘿嘿,我体育从来都不及格的。”大约是透了底,她也不怕丢人了,索性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说完自己也笑起来。
陆伟见她破罐子破摔的俏皮,打趣道:“想来你的体育老师也不容易。”
“是啊,每次见到我都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为了让我补考及格还提前掐表,费尽心思一片苦心啊。”
“我有点同情你的体育老师,不过这次体测会很严格,有把握吗?”
他的语气不同于开会时候的平直,而是温和谦逊的感觉。他这是在关心自己?或许是随口一问吧。
夏眠叹气,哀声载道:“脑壳疼,脑壳疼。”
陆伟又轻笑了一声。
两人沿着求知路慢慢走着,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的极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