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隐誉的弟弟是一只橘猫,名叫祁显荣。

张子纯觉得这俩名字单看没什么,但放在一起一衬,这个组合有点损……

“谁取的名字?”张子纯抱着祁显荣,问祁隐誉它名字的来历。

“我妈。”

“哦。那你的名字呢?”

“也是她。”祁隐誉边说边去捏祁显荣的小橘耳朵,祁显荣“喵呜”一声,作势要叨他一口。

“挺有意思的。”张子纯扒住祁显荣的两只小爪子,用大拇指捋了捋它爪子上的毛。

“小心别让它抓了。”祁隐誉提醒道。“我曾经给它洗澡的时候被扒了一爪子,然后……然后就去医院挂号打吊瓶了。”他胳膊上确实还能看出几道淡淡的抓痕。

“啥时候抓的?”张子纯无视了祁隐誉的忠告。

“就是去年大年三十……医院里几乎没啥人,就我一个人坐在一个风口里,一边打吊瓶一边和一个医院的看门大爷看了一整台春晚……然后整个春节期间,这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气得我差点想宰了它炖着吃!”

债主大爷讨债的语气又冲上来,但脸上配的居然是那种宠溺又温柔的表情,偶像剧里男主角看女主角的眼神现在正被祁隐誉用来看……一只猫。

张子纯深感不公。

她把懒洋洋的祁显荣从膝盖上挪下来,塞给祁隐誉。慢慢踱到客厅窗台前的钢琴旁边,扯出长条凳子来,在琴前坐定。她掀开琴盖,用食指戳了几个键,钢琴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从左向右,先沉缓后高扬,最后琴音在最左边的琴键上低凝到几不可闻。

黑白键都玩过一遍后,张子纯试探着在钢琴上比划了比划右手,找准了合适的五个键,单手弹了一曲《我是一个粉刷匠》。

我是一个粉刷匠  粉刷本领强

我要把那新房子  刷得更漂亮

刷了房顶又刷墙  刷子飞舞忙

哎呀我的小鼻子  变呀变了样

一曲弹完,张子纯给自己鼓了鼓掌。自嗨片刻后发现债主大爷没有适时地给她捧场,随即回头飞了他一记眼刀。债主大爷的眼角斜向上挑了挑,不对她刚刚弹的《粉刷匠》做什么评价,身子半摊在沙发上,肚子上托着一只橘色的毛绒球。

张子纯吸了吸鼻子,感觉莫名被这一幕萌到,于是暂停了对祁隐誉家钢琴的折磨,从钢琴前又凑回到刚刚坐的位置。

祁显荣趴在祁隐誉肚子上,像是睡着了,整团毛乎乎的小身体蜷缩着随着祁隐誉的呼吸一上一下地颤颤地抖动。暖融融的太阳光从钢琴的方向照过来,落在它每一根绒毛的尖上,每根毛都颤颤地闪着融融金色。

债主大爷一只手随意地搭在祁显荣的小身体上,另一只手在它脖子的位置,用三两根手指细细挠痒痒。祁显荣显然很享受,睡得足够舒服。

“被我妈惯坏了。就喜欢睡在这种怪地方,而且不挠痒痒不睡。它才是我妈正经儿子。”债主大爷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十二分的宠溺。张子纯心想:大概它才是你正经女朋友……

“给我挪个窝。”

长条凳子坐两个人绰绰有余。张子纯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债主大爷在她身边坐下。祁显荣一觉睡醒立马在祁隐誉肚子上借力一蹬小短腿,四脚一着地便飞快地朝餐厅厨房的方向跑去。祁隐誉这才揉了揉肚子,骂了句“小犊子脚劲儿挺大”,然后决定拯救一下刚刚在祁显荣睡觉期间一直被张子纯持续摧残的钢琴。

“以前学过?”

“没。”张子纯一边用两根食指戳着琴键,一边如实回答债主大爷的问题。“没学过钢琴,但是幼儿园的时候学过电子琴。”

债主大爷面露鄙夷神色,不知是冲“幼儿园”去的,还是冲“电子琴”去的。

张子纯浑然不知,孤芳自赏不厌其烦地继续弹单只手的《我是一个粉刷匠》。祁隐誉像拎着一只鸡爪一样拎起张子纯的右手手腕,《粉刷匠》戛然而止。他把她的手重新放在钢琴上,是一个比刚刚稍左一些的位置,挨个摆好她右手的五根手指。

“我刚刚手摆的位置不对吗?反正我学电子琴的时候随便怎么摆感觉都能弹出正经曲子来。”张子纯凭借自己幼儿园时候的记忆,继续试图糟蹋债主大爷的钢琴。

债主大爷的脸色说明了一切。张子纯侧头对视上他黑溜溜的眼珠,目光无意间掠过他两片薄嘴唇,债主大爷的唇形还挺好看的……张子纯不自然地看着自己摆在琴键上五指垂头丧气、软趴趴的右手,又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债主大爷的唇形这才被她从脑子里赶出去。

“哦。我好像又记起来老师说手指要立起来,不能软趴趴的,手心里像是握着个鸡蛋。对,鸡蛋!”张子纯矫枉过正地几乎把右手都耸起来,用最指甲尖儿的部位戳着琴键。

祁隐誉耐心地轻拍了拍她手腕,示意她把手放低,用指腹的部位接触琴键。

张子纯又弹了一边她唯一会的《我是一个粉刷匠》,兴味索然,踢了踢钢琴底下的三个踏板,忽然又来了新兴致。“这玩意儿像刹车和油门一样!那中间的这个又是啥呢?”

祁隐誉:“……”

祁显荣颠颠地跑回客厅,张子纯示意要抱它,它迟疑地看了她一会,抬起了两只前爪。祁显荣窝在张子纯怀里,胡子抖了抖,像是又要打出哈欠来。张子纯折腾够了钢琴,这会又被祁显荣勾回了注意力。

祁隐誉合上琴盖。

“你妈真逗,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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