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山进了浴室后,那女人才脱力般的躺倒床上,刚才真是吓着她了,她对宴云山的印象始终停留在一个成功豪门大佬的层面上,优雅、贵气,出手大方,待人接物都极有绅士风度,到了床上也不像某些有钱人喜欢玩变态的游戏,相反,称得上是君子,所以,女人都喜欢抱他的大腿,上面没有主母压着,也不用担心被主母撕逼,是再好不过的摇钱树,但刚才……

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让她惊异,难道这世上还有他搞不定的人和事儿?她听到后面,才渐渐明白,原来是跟他长子、晏家那位大少爷有关。

宴大少谈恋爱了,他知道的最晚,这还不算,恋爱的对象居然还是个厨师,那不是打他的脸吗?他就算玩女人都会挑剔对方的资格够不够,更别说要给他当儿媳妇。

他不同意,但显然,那位宴大少不是被他随意摆布的人,他拿捏不了,这才越发生气,她还是头一回见他失控爆粗口,而这一面被她见到了,那么他们之间也就该结束了。

女人捏起那张金卡,笑得毫不在意。

你情我愿,一场买卖。

……

宴云山从浴室出来,换了身正装、一句话不留就离开了,上了车后,对前面的司机道,“把这边的公寓处理了吧,以后不会来了。”

给他开车的司机也是晏家的老人了,叫程谦,今年四十多岁,五官长得很普通,但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还有不错的身手,跟在他身边快二十年了,闻言,便知道,公寓里的女人被抛弃了,他恭敬的应了声“是”,脸上不见一点波澜,显然已习以为常。

车子缓缓驶出这片高档小区,宴云山又道,“给我查一下暮夕。”

程谦这回一愣,“查大少爷?”

“嗯。”

“查少爷什么?”

宴云山眉头紧锁,“查他谈恋爱的事儿,还有他交往的那个女孩儿,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程谦讶异,“大少爷有喜欢的人了?”

宴云山冷哼,“什么喜欢的人?才认识几天而已,他知道什么是喜欢?我看,也就是贪图一时新鲜,但就是图新鲜,也不能找个厨师来糟践自个儿,你抓紧查,看看那女孩儿接近暮夕是有什么目的?必要的时候,给她钱打发了,绝不能让她污了暮夕的名声。”

程谦还有点接受无能,“是,大爷,那现在回哪儿?”

宴云山闭上眼,“千禧山。”

一个小时后,程谦把车开到静园的大门外,但下去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无人应声,他转回来,迟疑着道,“大爷,没人在。”

宴云山连气都生不起来了,“去福园吧。”

“是。”

福园里,詹国通正陪着宴老爷子在那棵老柏树下对弈,黑白玉石磨成的棋子泛着温润的光,一来一往,只听见落棋的声音。

宴云山一来,平静就被打破了。

詹国通起身,恭敬的打招呼,“大爷,您来了。”

宴云山走得有些急,看了他一眼,面色不好的点点头,然后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冲着对面的老爷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道,“爸,您知道暮夕谈恋爱的事吗?”

相较他的激动,宴老爷子就四平八稳多了,头也不抬的“嗯”了声,继续琢磨棋局。

果然知道,宴云山气急败坏的问,“那您怎么还坐的住啊?”

宴老爷子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反问,“我为什么坐不住?暮夕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你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宴云山狠噎了下,不敢置信的道,“您同意?”

宴老爷子点点头,“是乐见其成。”

“爸!”他声音忍不住拔高。

宴老爷子这才抬头看他一眼,不悦的道,“咋呼什么?我还没聋!”

宴云山火气再大,在老爷子面前也不敢发泄,他唯有忍了忍,“爸,您为什么同意啊?您知不知道他交往的那个女孩儿是个什么背景?”

宴老爷子神色淡淡,“知道,是苏源的外孙女,今年二十岁,九月份去帝都大学读书,选的专业是酒店管理,人嘛,长的很漂亮,跟暮夕般配。”

“爸,您……”宴云山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儿,“您都了解,居然还愿意这样的女孩儿进咱晏家?”

“怎么不能进了?她家世清白,品性也没问题,最主要的是,暮夕喜欢,这就足够了。”

宴老爷子轻描淡写的态度,刺激的宴云山呼吸都重了,“爸,您是不是忘了当年?我跟昭阳交往时,您对我说了什么?”

闻言,宴老爷子老眼闪了闪,一时无话。

宴云山其实也不想回忆当年,因为每一次想起,心里的某个地方都会钝钝的疼,他尽量忽视那种感觉,快速的道,“那时候,您说楚家的门楣太低,就算昭阳被称为帝都第一美人,品性、才学都无可挑剔,您也诸多不满,还是后来,昭阳怀上明珠,您才让她进了门,可您也一直耿耿于怀,但现在呢?您居然不在意门第悬殊了?比起楚家,柳家低了不知道多少,您就都看不见了?”

等他激动的说完,宴老爷子只淡淡的抛出一句,“此一时、彼一时,哪能同日而语?”

“爸!”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接不接受也都发生了,暮夕是什么脾性,你最清楚,不要试图去插手,否则,他不会给你留颜面。”

宴云山恨恨捶了下桌面,“那就看着他胡闹?”

“娶妻生子怎么能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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