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萱看了看道:“太医们都瞧过了,没有丝毫伤口,不碍事的。只要王爷醒了,就已经没事了,王爷别再去想什么。”
“既然没事,又喝药做什么。”周康不悦道。
慕容萱笑盈盈的贴着周康坐下,“熙陵边,王爷忽然昏厥,看来定是这阵子忙坏了身子,您是大晋国今后的天子,可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这是补药,大补的!”
周康不情愿的接过碗盅,喝了几口便推了回去,“够了。听说...”周康撑起身子,“你派人率军去了燕城?”
慕容萱垂下俏丽的眉眼,低喏道:“王爷别怪我擅自做主,这也是和薛丞相商量过的,燕城那些贼人,留不得。算算日子,大军已经压近西北,到时候王爷再无后顾之忧,便可以顺顺利利的登基为帝了...”
“登基为帝...”周康喃喃道,“登基为帝...我周康也有这一天...”
“王爷为何不会有这天!”慕容萱放下碗盅,“您文韬武略不逊于任何一个人,北疆的独孤铭可以,您是雍华府周家的少爷,尊贵胜过他万分,为何不能取而代之!周家倾世雍华,天下是周家的,世人也无话可说。”
见周康没有言语,慕容萱凑近他道:“皇宫里如今空空荡荡,就等着王爷进去了。我们何时搬进皇宫,就等王爷发话,踏平燕城之日,就是王爷登基之时。”
金陵,雍华府。
踏进金陵城已是暮时,集市已散归人心焦。虽是隔着很远,雍华府飞扬的琉璃瓦仍闪耀着明媚的光泽,昔日的荣光丝毫未减。
“金陵本是雍华府。”凌双华口中念道,“上一回来金陵,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了。”
“我倒是随镖队来过几回。”戚祯晃荡着马缰道,“雍华府上下待人和善,颇具大家之范,让人记忆犹新。早知道府外的墨石这么值钱,我就捡几块回去了,可要比拿命赚的镖银多上许多吧。”
几人低声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雍华府外,砚池依旧漆黑亮泽,沉在池底的墨石颗颗静熠,就算雍华府里已无一人,可墨石也无人去拾。
“金陵百姓可比你戚少镖头要有气节的多。”仲白露白了眼戚祯。
借着夜色,几人纵身跃进雍华府的高墙,仲白露咋舌的环顾道:“我滴个天,与那润城的皇宫看着也差不多,啧啧啧,我要是那周熙,才不稀罕往润城去,这自个儿家的府邸可要自在的多。”
见雍华府里的宅子都敞开着大门,各处都散落着物件。“看样子。”凌双华皱眉道,“周康已经派人来过这里了。”
庄云燕点头道:“他虽没有找到藏宝图,但也想到了东西会不会还在金陵...可惜,他与我一样参不透精灵局,又怎么会知道宝藏在哪里。”
“周熙的水榭就在那里。”凌双华指着不远处道,“去看一看便知道了。”
散落的轻纱随风轻摇着,只是水榭里不再有那个绝尘的女子,水榭边的卵石上布满暗绿色的青苔,刻着这七年难舍的时光久久不褪。
庄云燕掀开轻纱走进水榭,碧玉棋盘上,棋子定住了主人最后摆下的棋局——
“果然是精灵局。”庄云燕拂过颗颗棋子肯定道,“周熙临走之时也不忘摆下此局,她一定是料定,有人会悟出藏宝图的秘密回来这里。”
仲白露和戚祯瞅了瞅棋局,对视着摇了摇头,“一个只有独孤铭才能解开的棋局,我们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掌门...”
庄云燕锐利的黑眸似要看穿这每一颗莫测的旗子。
——“燕大哥,熙儿摆下的这个精灵局,你三日内若是能解得开,熙儿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哦?那我可得试试。”
——“三日之约就要到了,若是还想不出可要受罚!”
——“这精灵局我从未见过,谁教你的?”
——“只能是别人教,就不能是我自己想的?”
“精灵局…”庄云燕口中念念有词,“只会在这里了。”
——“小马解开了你的精灵局,那大小姐是不是把秘密告诉了小马?”
——“熙儿什么都没说...”周熙回眸轻笑,拾起一颗黑子珍爱的摩挲着,“他能解开此局,已经可以参出其中的秘密,又何须熙儿告诉他呢。”
庄云燕摸住那颗独孤铭下的黑子,看向了站在身旁的凌双华,双华像是明白了什么,扶着丈夫的手腕重重按了下去——那颗黑子忽的缓缓沉下,玲珑剔透的碧玉棋盘裂成数块,汉白玉雕铸的圆桌顿显一方凹陷的暗格。
几人惊得退后了几步,仲白露迟疑的又缓缓走上前,探着头朝暗格里看了看,指着道:“掌门你看,这里头...怎么是...”
庄云燕蹙紧了眉,“这是...?”
嵇冰和戚祯也摇着头道:“怎么会是一捧黄沙?难不成真是周家哄骗世人的?”
凌双华俯身攥起一把黄沙,在掌心细细摩挲着,忽的睁大眼睛道:“这是鎏砂,是北疆的鎏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