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燕的指尖触到一丝湿润,惊看过去,凌双华紧闭的双目,无声的滑下了两行泪水...
独孤铭再见凌双华时,已经是一捧黄土了。
庄云燕将双华葬在慕容皇陵,就在慕容乾的墓冢边。
“有你世子哥哥陪着,总不会寂寞。”庄云燕看也没有看独孤铭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燕公子!”独孤铭喊住他,“双华是朕的女人,葬在独孤家也好,凌家祖坟也罢,你为何要把她和慕容乾葬在一处?”
“皇上若是不喜欢,刨开重葬便是。”庄云燕冷冷回道,“我只知道,要想双华安息,只有与世子在一起。”
“你...”宋卿急道,“怎么能这样和皇上说话!”
“燕公子一向如此!”独孤铭摆了摆手,“双华在朕的心里,这一世都不会忘,她葬在哪里,朕也可以不计较。你庄云燕心里再对朕嗤之以鼻,天下已经是独孤氏的,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外患,你燕公子看的真切,也是无话可说。
凡是古难全,朕本从不信这话,而今却也是不得不认。朕已经无法原谅自己,只希望燕公子不要过于怨恨朕。”
戚祯抱肩左右看看这二人,摇了摇头。
独孤铭祭拜完双华回到宫中,连绵的皇宫从未如此沉寂过,独孤铭一步步走着,却从未感觉这般的寂寞。
周熙经此一事,心力交瘁,已经卧床数日,见独孤铭回来,坐起了身。独孤铭虽未怪她,也无怨言,但他眼中深深的伤怀却被周熙尽收眼底,这是他一生的遗憾,一生的痛苦。
独孤铭抱着旗儿,嘴角显出些笑意,周熙安乐的看着这父子,这久违的平静让她觉得心满意足。
就算他心中深埋着那个人,只要还在自己身边,就这样平凡一生,也是好的。
光阴荏苒,转眼便是两年的光景。
燕城
英王慕容烈夫妇带着王府一众安居在这燕城,在无声门的助力下建了坊清阁,饱藏古今书籍,引来无数文人墨客齐聚。燕城有全才公子庄云燕,又可饱览天下书籍,一时间独具清华之气,成为大晋美谈。
坊清阁有位慕容姑娘,侍奉慕容夫妇得体妥当,将这偌大的坊清阁打理的齐齐整整,燕城人提起这个慕容姑娘,个个都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戚祯用肘子顶了顶仲白露,捡了个果子咬了一口,“白露,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这么耗着可就成了燕城老女,我看昨儿来求亲的那人模样也算不错,家里头又富贵,配你可绰绰有余,别再挑挑拣拣了。”
仲白露白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吧。”
戚祯嗤嗤笑道:“要是你谁也看不中,和我戚少镖头凑合凑合也行。”
“凑合!要你凑合!”仲白露伸手便要去打他。
二人正嬉闹着,城门口的无声门人来报,“掌门从京城回来了。”
仲白露瞪了瞪戚祯,收手理了理衣裳。
“小姐,燕公子回来了!”
坊清阁里,一个灵巧的身影闪了出来,咧嘴笑道:“这趟去的不久,这都回来了。”
庄云燕骑着马驶进燕城,直往坊清阁而去,戚祯看着他策马的背影,啧啧道:“看看,掌门这心里头只有她,路过都没看看咱俩一眼。”
仲白露抿嘴笑道:“那你变做个女人,看看可比得上她!”
“燕大哥!”
庄云燕还未下马,喜色已经泛上眉梢,勒住缰绳,笑吟吟的看着奔出来的身影,跃下马快步走上前,一把搂住眼前的女子,“这一路都惦记着快些回来见你,让我好好瞧瞧。”
“双华天天念叨着你呢。”仲白露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不过十余日没见,亲热成这样,掌门,可得注意着威严!”
庄云燕不愿挪开眼神,又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拉着双华的手往坊清阁里去了。
仲白露给他倒了杯茶水,几人坐了下来。
“周熙...好么?”双华迟疑的问道。
庄云燕喝了口茶,蹙眉摇头说:“不好。生下旗儿后,她的身子每况愈下,这次我进京瞧她,已经难以起身了。”
“掌门替她寻的药,也没用?”戚祯面露担忧。
“周氏一族单薄,周熙自小身子便弱,旗儿生的艰辛,体质耗损巨大,如今也只是养着续命,独孤铭遍寻名医也是不见其效...”庄云燕叹气说,“只盼上天念及她心地善良,再多给她些时日,多多伴着旗儿长大。”
“要不是她...只怕我早已经死了。”双华垂下头,“谁能想到,她竟会为我筹谋的这样好。”
“这招以死遁世,连我戚祯也想不到。”戚祯赞叹道,“这样的女子,难怪龙师兄甘愿守着她一生一世。”
“旗儿生的如何?”双华眼睛泛起光泽。
庄云燕笑道,“好得很,像他的母亲,虽才两岁多,可已经显出不俗的天赋,聪明可爱。周熙让旗儿唤了我声师父,算是拜入我无声门座下了。”
双华想起襁褓中的独孤旗,欣慰不已。
“双华既然喜欢孩子,掌门与你生个便是。”仲白露做了个鬼脸,“这都两年了,你俩也没个说法,真是急人!”
双华脸一红,庄云燕按住她的手,宽厚道:“不急,能陪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
几人在坊清阁陪慕容夫妇用完晚膳,仲白露与戚祯识趣的先走一步。庄云燕十多日不在,对双华也分外依依不舍,二人在园子里坐着,看着天空高悬的明月。
“这次我进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