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大烟,裹小脚,还因为习惯了旧时习俗而打骂过丫鬟……”
安妮仿佛没有察觉台下的骚动,继续说道,“以至于,我的未婚夫对我深恶痛绝,宁肯在新婚夜逃婚,也不愿与我成亲。”
“他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却信奉着‘出嫁从夫’的教条,哪怕守活寡,被下人耻笑,被亲戚嫌弃,也继续留在曾家。”
“直到有一天,曾家收到了一份来自省城的报纸,报纸上,我奉为天的丈夫痛斥我是封建残余,他追求自由平等,拒绝包办婚姻,单方面的跟我离婚……”
“我的天塌了,为了挽回丈夫,我被人捆了三个月,这才戒掉了大烟。我追到了省城,哪怕被逼着离了婚,我也没有放弃过挽回。”
“我拼命学习,努力蜕变,只求让丈夫回头,结果——”
安妮说完过往,脸上已经一片水渍。
“我会有这样的遭遇,怪不得别人,可也不是我的错,是封建社会的迫害,是旧思想的荼毒。跟我相比,你们太幸运了,你们能学习新知识,能见识更为广阔的世界。”
“你们是幸福的,注定会成为天之骄女。但同样的,你们肩上也担负着女性觉醒的重担。”
“同学们,我希望你们能珍惜现在的学习机会,充实自己,让自己成为真正自强、自爱、自尊、自立的新女性,能够为家为国奋斗,而不是以此为阶梯,去攀附什么豪门、才子。做男人的附属品。”
“若你们真是那样,跟那些学习琴棋书画以抬身价的青楼妓子又有什么区别?!”
啪、啪啪!
坐在观礼台上的玛利亚修女用力的拍着巴掌。
女学的其它几个资助人、省城的几位名媛贵妇也纷纷点头。
“说得好,真是说得太好了。”
“女人就要成为自强、自爱、自尊、自立的新女性,而不是去做男人的附属品。”
玛利亚和几位夫人赞许不已。
学生们也都反应过来,哗哗的鼓起了掌。
是啊,她们都是天之骄女,是受过新思想的新女性,怎么能靠着这些为资本,去给人做妾、做情人?!
大部分的女学生还是骄傲而有尊严的,听了安妮的这番话,更是觉得女人要自强。
因为安妮自曝其短,再也没有学生私底下议论新校长的种种过往。
而安妮的这次任职演讲,更是直接被传到了外面。
很多女人,哪怕不是所谓的“新女性”,也无比赞同。
尤其是那句“以接受过新教育为阶梯,去攀附男人”,更是说到了那些原配正妻的心坎上。
某些个洋学生,可不就是这样嘛,仗着自己读了两天书,会说几句洋文,就明目张胆的勾搭男人。
这样的行径,简直跟那些青楼才女一模一样。
哦、不对,两者也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于,人家青楼妓子是被人所逼才沦落风尘,而那些洋学生呢,则是自甘下贱,放着做妻子的机会不要,也要给些足以当她爹的老头子做妾!
安妮因为一场演讲,在女学站稳了脚跟。
也因为这场演讲,她在省城乃至全国都出了名。
她是封建女性觉醒的代表,她是新女性的坚强推崇者,她为了女性的教育更是殚心竭虑。
安妮自掏腰包维持着女学的正常运转,甚至还变卖自家的洋房来给学生们建新校舍。
经过安妮的努力,几年后,这所教会女学成为s省第一女子学院。
从最初的中学,也升级到了大学,彻底从教会分离出来,成为真正属于安妮一个人的高等女子学院。
安妮经常说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所以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她不但全资负责这所女子学院,还捐款筹建了免费小学,让更多贫苦人家的孩子有受教育的机会。
另外,s大因为战乱、没有资金而被迫停课。
安妮听闻消息,立刻联系到了s大的校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教授,表示愿意出钱资助s大。
就这样,安妮成为s大的名誉教授,学校的师生都知道了她的义举,对仗义疏财的王女士十分敬佩。
而曾贤良,已经辞了职,专职做起了“作家”。
他为不入流小报写艳俗小说,跟正统文学渐行渐远,随后他意外掉了马甲,直接被那些真正的文人才子所不齿。
名声毁了,钱赚得再多,骄傲惯了的曾贤良也很不开心。
尤其听说他万般嫌弃的糟糠妻居然又当女子学院的校长、又被s大聘为名誉教授,更觉得荒唐,心灰意冷之下,也是为了刺激灵感,他竟被小报的编辑哄骗着吸上了大烟。
后来,安妮就再也没有在省城见到曾贤良和周雅。
安妮就算见到了,也不会在意,因为她忙事业还忙不过来,哪有闲工夫去关心不相干的陌生人?
随后的几十年,安妮致力于各种教育,捐款办学校,资助其它大学,还出资供有志青年出国留学。
说来也奇怪,王女士前半生坎坷,财运却是非常旺盛,她开办的工厂生意兴旺,参股的企业也都日进斗金(安妮:咳咳,招财符了解下),所以她有足够的金钱(安妮:咳咳咳,除了自己赚的,还有从军阀鬼畜那儿‘拿’来的金银财宝)用于做善事。
战争爆发的时候,安妮更是捐款捐物资捐飞机,她的义举和善名,连统帅常凯申都听说了,亲自接见了她。
红党那边,安妮也不忘悄悄捐赠各种物资。
所以,建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