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这一通话说得义正言辞,委屈、不甘的情绪也非常到位,把围观的群众都给感染了。
张家人也被她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张老头儿甚至都接连答应了她的好几个要求。
然而,事实上,安妮的“理”有点儿歪,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
这年头不比后世,根本不讲究什么生活质量,人能活着最重要。
所以,夫妻分离多年,妻子一个人在老家拉扯儿女、孝顺长辈的事非常多。
安妮以这个作为自己偷懒、偷嘴的理由,真心有点儿说不过去。
至少,张家人睡了一夜,也都开始回过味儿来。
张大海的津贴高怎么了?
他的钱没给媳妇、全都给了亲娘,又怎么了?
这个年代讲究奉献,家里的一个孩子有了出息,他就有责任贴补家里、照料父母兄弟。
自己妻儿吃点苦、受点委屈,这都正常。
还有很多城里人,夫妻两个都是工人,丈夫不但会拿自己的工资贴补老家的亲人,就是妻子的工资也会被占用。
外人知道了,根本不会说男人是什么凤凰男,反而会夸他有良心、不忘本。
别人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到了“安大妮”这儿,就不行了呢?!
就算是那些随军的家属,她们就能完全掌握丈夫的工资吗?
当然不可能。
男人的钱还要拿出一半、甚至是一多半寄回老家,剩下的一小部分才能留给自己的小家用。
社会大环境如此,人们早已习惯了这种行事方式。
安妮的歪理根本站不住脚。
所以,第二天天不亮,想明白的牛老太就开始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安妮权当没听到。
她也没指望自己一次闹腾就能改变原主的生活状态,她只要让外人觉得,原主不是无理取闹、无故撒泼就好。
歪理也是理。
农村人更讲究实在的东西,或许安妮的那番说辞没有什么思想境界,但却能让大多数的人,尤其是女人理解。
是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人家安大妮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了,她之所以嫁给张大海,要么是图人,要么是图钱。
结果现在两条都占不上,人家当然不乐意啊。
别说安大妮了,换成任何一个普通女人都不乐意。
毕竟大家都是肉身凡胎,思想境界没那么高,也没有太多的奉献精神。
大家或许不会在公开表示支持安妮,但只要不再人人喊打她“活该”,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至于张家人,呵呵~
安妮握了握拳头,感觉上面充满了力量。
没有任何技巧,就是纯粹的力量感。
早在接受完剧情的那一刻,安妮就从奖品背包里找出了一颗大力丸。
话说她奖品背包里这玩意儿最多。
安妮趁着孩子没注意,偷偷将大力丸兑换了出来。
药丸入口即化,效果更是立刻凸显。
牛老太的叫骂声很大,张小满和张银锁都被吵醒了,有些不安的看着安妮。
安妮故意装作没看到他们眼底的担心,笑着说:“饿了吧,妈妈去给你们找点儿吃的。”
说着,安妮便起了床,披上衣服,穿上自己做的布鞋,轻轻的走出了房门。
牛老太还在骂。
李来娣早已经起来了,正低眉顺目的在厨房里忙活。
她的两个闺女也帮着烧火、洗菜。
安妮来到压水井边,这里摆放着一个小巧的石磨。
平日里磨个小米面、玉米面啥的,很是方便。
说石磨“小巧”,那也是针对村头的大石磨而言。
再小巧的石磨也是纯石头的,足足一百多斤哪。
且因为个头的缘故,一个大男人都不好搬,每次挪动,都要两三个人。
安妮看了眼骂得嘴角泛白沫的牛老太,状似随意的走到石磨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轻飘飘就把一百多斤的石磨端了起来。
“这该死的东西,摆在这儿真碍事儿!”安妮嘴里骂着石磨,眼睛却飘向牛老太。
牛老太骂得起劲,忽然看到老大家的竟轻松搬起了石磨,整个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她张着嘴,瞪着眼睛,见鬼似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安妮双手端着石磨,看她轻松随意的模样,仿佛手里拿的不是石磨,而是一个没啥重量的草甸子。
牛老太被吓得后退两步,老、老大媳妇怎么忽然变得这么有力气了?
忽然想到老大媳妇出嫁前是个能干的人,一个姑娘家能抵得上个壮劳力,牛老太不禁猜测:难道老大媳妇天生力气大?!
嘭!
安妮轻飘飘的将石磨换了个位置,一百多斤重的石头疙瘩落在黄泥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动。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牛老太觉得脚下的地面都有些摇晃。
她的心也跟着怦怦乱跳,那什么,老大家的应该不会跟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动手吧。
她、她泼辣归泼辣,可也不是个愣头青,应、应该分得清轻重,对吧。
牛老太自己都不确定了。
安妮直直的看着牛老太,痞痞的一笑,“娘,您刚才说啥?”
骂人就骂人,何必指桑骂槐。
牛老太被安妮这么一看,头皮都是一紧,她讪讪的说:“没、没说什么。”
说罢,也不敢再在院子里了,牛老太像只兔子一样蹿回了自己屋。
“不行,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头子,赶紧给大海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