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安妮的计划,她是准备好好撕一撕这个极品婆婆。
但风澈的提前到来,让她心情大好,心里甚至有一丝对张大海的亏欠。
算了,看在张大海的面子上,她这次就不跟牛老太撒泼了。
但,安妮也没想着放过她。
听完徐指导员的话,安妮将风澈和孩子们安顿好,去卧房的写字桌抽屉里取了一沓纸,便匆匆去了营部。
“首长啊,我跟你说,我那个儿媳妇在老家的时候,就是个偷奸耍滑、好吃懒做的泼妇,力气大,会两下拳脚功夫,她就用来吓唬我这个做婆婆的。”
“老家遭了天灾,一家人都吃不上饭,全靠大海那点儿津贴过活,可她好好的老家不待,非要随军,这一随军,就把钱分走了一半。”
“一家人都紧巴巴,这不,连给我小儿子娶亲都没有钱。首长啊,安大妮不但忤逆公婆,还经常欺负妯娌,这样不孝顺、不团结的人,怎么能留在军营,这不是给咱们部队抹黑嘛。”
“首长……”
牛老太说得口沫横飞,张大根却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心里已经对牛老太有了意见,这次他更是极力反对来部队。
结果牛老太根本不听劝,还故意瞒着张老头,哄着大队长开了介绍信,然后拉着张大根便出了门。
这会儿听牛老太胡说八道的败坏安大妮的名声,张大根的脸都红了,赶忙道:“娘,您都说什么呢。大嫂多好的人呐,她打野猪、采草药,全都上交给了生产大队,在咱们老家,提起大嫂,哪个不夸她?”
“你给我闭嘴,我这儿跟人家领导说话呢,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打什么岔?”
牛老太很恼怒小儿子的拆台行为,狠狠的瞪了张大根一眼。
“领导,你别听他的,他看着人高马大,其实还是个孩子呢,孩子的话,做不得准。”
牛老太瞪完儿子,又转过头来看营长,“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求到部队。咱们部队是老百姓的队伍,肯定会给老百姓做主,对不对?领导啊,像安大妮这样——”
营长实在听不下去了。
作为张大海的老上级,营长也听闻了一些张家的事。
所以,他知道张大海愚孝,还知道他有个偏心的妈。
但见了牛老太之后,营长发现,这位老人已经不是简单的偏心了,她根本就是自私、恶毒。
好吧,作为人民子弟兵,他不该这么说一个老人。
但,牛老太这种损人不利己,自己不如意便让所有人都不舒坦的做法,他实在看不过眼。
营长利索的打断牛老太,“在征收安大妮入伍前,我们部队便派了专人去红星生产大队暗访,经过详细的调查和求证,我们可以确定,安大妮同志是个深明大义、大公无私的好同志。”
“调、调查?你、你们还专门去我们那儿调查了?”牛老太有些傻眼。
营长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安妮表现得那么神奇,部队当然要仔细调查她的底细。
新华国成立十多年,但一直有潜伏的敌特做破坏,他们贼心不死,无时不刻不想颠覆华国的和平生活。
部队的政审非常严格,就是谨防不明身份的坏分子混入军队啊。
张大海和安大妮申请结婚的时候,就做过审查,但那只是核实安大妮的出身、成分。
而这次,部队直接查到了安爷爷身上。
多方查证,国家最终核实:安爷爷确实闯荡过江湖,他也确实不像表面上显露得那般是个“贫农”,但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少可以确定,安爷爷不是敌特,他只是个有些奸猾的老江湖。
正是有了这个结论,部队才会那么重用安妮,也才会破格征收安家的两个小儿子入伍当兵。
“那、那什么,安大妮确实给村里人弄了点儿野味,可她不孝顺却是真的啊。”
牛老太不自然的扭转了话锋,然后愤然道,“她每天都跟我要鸡蛋、要白面馒头,不给就把门都推到了,领导啊,你是没看到,安大妮的力气可大了,一推,木头房门就倒了。”
“还有啊,她现在也当了兵,有了津贴,也该把钱寄回家啊。我们老张家可还没分家呢,其他的儿子儿媳妇都是把钱都交给我,她凭啥例外?”
“我们家为了老小的婚事都犯难,写信给她要点儿钱,她却说‘没钱’。她咋会没钱?”
安妮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牛老太口沫横飞的喊着。
安妮也不跟她争吵,直接把一沓纸摔到了桌子上,“我为啥没钱?这就是原因!”
营长拿起一张纸,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一张汇款单,而收款人是h省d市某县某公社某生产大队的常海军。
“常海军?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营长喃喃的说道。
“哎哟,这不是张连长以前的副排长,打美帝的时候,他受了重伤,一条腿没了,已经复员回家。”
还是政委记忆力好,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营长闻言,赶忙低头翻看。
其他的也都是汇款单,收款人遍布全国各地,姓名有他熟悉的,也有没听过的。
但经过政委、副营长的提醒,营长发现,这些收款人都曾经是张大海的战友,他们没有牺牲,却在战斗中受了重伤,丧失了劳动能力。
营长再看看汇款时间,居然三个月前。
也就是说,“安大妮”刚收到工资和津贴,就开始给那些伤残退伍军人寄钱。
算